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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心假妹妹?宅斗我手拿把掐!桑宁贺斯屿

笑语晏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老爷子冷眼扫向南振明:“你有这功夫在家和小辈大呼小叫,还是多用点心在公司的事上,你要是实在干不好,我也该考虑考虑是不是换老二来挑大梁。”南振明脸色一僵,方才还暴怒的气焰瞬间消散,反而多了些仓惶。温美玲忙出来打圆场:“爸别生气,振明也是一时着急,他为了公司的事都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宁宁这边他也担心她出去丢南家的脸,毕竟马上就是贺家老太太的大寿,桑宁如果出席,不学好规矩,万一给南家丢脸也不好。”连一向横天横地的南牧晨这会儿都小心翼翼起来:“爷爷消消气,别把身子气坏了。”毕竟南振明的家产也是他的家产,老爷子真的拿了南振明的权,那他们这一家子谁也别想好过。桑宁却淡定的很,以她多年的宅斗经验来看,眼下局面越混乱对她越有利,如果南家一家子当真和...

主角:桑宁贺斯屿   更新:2025-04-08 21: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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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桑宁贺斯屿的其他类型小说《偏心假妹妹?宅斗我手拿把掐!桑宁贺斯屿》,由网络作家“笑语晏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爷子冷眼扫向南振明:“你有这功夫在家和小辈大呼小叫,还是多用点心在公司的事上,你要是实在干不好,我也该考虑考虑是不是换老二来挑大梁。”南振明脸色一僵,方才还暴怒的气焰瞬间消散,反而多了些仓惶。温美玲忙出来打圆场:“爸别生气,振明也是一时着急,他为了公司的事都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宁宁这边他也担心她出去丢南家的脸,毕竟马上就是贺家老太太的大寿,桑宁如果出席,不学好规矩,万一给南家丢脸也不好。”连一向横天横地的南牧晨这会儿都小心翼翼起来:“爷爷消消气,别把身子气坏了。”毕竟南振明的家产也是他的家产,老爷子真的拿了南振明的权,那他们这一家子谁也别想好过。桑宁却淡定的很,以她多年的宅斗经验来看,眼下局面越混乱对她越有利,如果南家一家子当真和...

《偏心假妹妹?宅斗我手拿把掐!桑宁贺斯屿》精彩片段

老爷子冷眼扫向南振明:“你有这功夫在家和小辈大呼小叫,还是多用点心在公司的事上,你要是实在干不好,我也该考虑考虑是不是换老二来挑大梁。”
南振明脸色一僵,方才还暴怒的气焰瞬间消散,反而多了些仓惶。
温美玲忙出来打圆场:“爸别生气,振明也是一时着急,他为了公司的事都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宁宁这边他也担心她出去丢南家的脸,毕竟马上就是贺家老太太的大寿,桑宁如果出席,不学好规矩,万一给南家丢脸也不好。”
连一向横天横地的南牧晨这会儿都小心翼翼起来:“爷爷消消气,别把身子气坏了。”
毕竟南振明的家产也是他的家产,老爷子真的拿了南振明的权,那他们这一家子谁也别想好过。
桑宁却淡定的很,以她多年的宅斗经验来看,眼下局面越混乱对她越有利,如果南家一家子当真和和顺顺,抱成一团,她很难攻破。
毕竟她是外来者,哪怕是亲孙女,但毕竟才见面没两天。
老爷子也只是警告一下,南振明毕竟是他长子,他还是寄予厚望的,现在不给他上点劲儿,他还真能可着他辛苦打下的基业随便霍霍了。
南思雅也出来劝:“爷爷别生气,爸也是为了姐姐着急上火,爸一心想着让姐姐尽快融入名流圈,但到底还是操之过急,家庭教师可以慢慢找,以后再慢慢教,贺家的寿宴太正式,姐姐就先不去了,再迟一点再在人前露面,也不用急,给姐姐多一点时间适应。”
桑宁眯了眯眼,她如果不到人前露面,怎么将南家大小姐的身份过明路?
不过明路,反倒像她是假的。
老爷子正在考虑这个可行性。
“妹妹为我着想,但我也担心我不露面,外人还不定怎么揣测,指不定要编排南家没有礼数,参加寿宴连长女都不去,怕不是有什么丑事。”桑宁客气的道。
老爷子眉头紧锁,的确,南家找回孙女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反而藏着不让人见,外人指不定得编排些什么话来。
老爷子沉声道:“我看桑宁也不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明天再找个家庭教师教一教简单的礼仪,应该没什么问题。”
到目前看来,桑宁还是让他觉得满意的。
如果真的不堪,他当然宁可外人编排也不把她放出去丢人现眼,但明明很上的了台面嘛。
桑宁微微点头:“是。”
南思雅脸色隐隐难看,桑宁如果也出席贺家晚宴,她的身份岂不是会尴尬?
老爷子上了楼,南振明狠狠瞪了一眼桑宁,拂袖而去。
“桑宁,你怎么能这么气你爸?”温美玲责怪道。
桑宁柔顺的垂下睫毛:“妈,对不起,我没想到辞退一个家庭教师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如果早知道这样,蔡老师说我没教养的时候,我就不顶嘴了。”
桑宁眉眼低垂,声音却落寞:“我也不想的。”
温美玲原本责备的眼神怔忪一下,微薄的母爱好似被唤醒,是啊,这怎么能是桑宁的错?
是她把她弄丢了二十年啊,如果她没被弄丢,在南家好好的长大,一定也是名媛淑女,怎么可能是山里的野孩子?
温美玲拉住她的手,有些疼惜:“桑宁,是妈不好。”
桑宁抬眼,一双琉璃瞳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妈,你原谅我了吗?”
“妈怎么会怪你?妈明天再重新给你请个家庭教师,妈一定让你大大方方的在贺家晚宴露面,让所有人知道你是南家的大小姐!”
“谢谢妈。”桑宁弯唇笑。
南思雅脸都有些扭曲了,这一无是处的野丫头就知道博同情!
“那我先上楼了,妈。”桑宁道。
“去吧。”温美玲拍拍她的手。
桑宁转身上楼,便听到南思雅那声毫无安全感的“妈”。
桑宁没有回头,只是拿手在自己的裙摆上擦了擦。
“妈。”南思雅有些焦灼,“你让桑宁去参加贺家晚宴吗?贺家是京市数一数二的名门,万一桑宁去丢了脸......”
贺家,京市顶级豪门,若不是因为今年是贺家老太太整寿,贺家大摆宴席,宴请了几乎京市所有名流,南家都迈不进那宴会厅的门。
南思雅早盼着这场晚宴结交贺家,最好更上一层楼,这大好的机会,如果桑宁去,她身份不尴不尬的......
温美玲拉着她的手安抚:“让家庭教师好好教一教,到时候让她少说话就好了,你和桑宁都是妈的女儿,都是南家的千金,不分彼此,对外南家也都是两个女儿。”
虽说如此,但两个女儿,她私心还是更偏向自己亲自养大的思雅,一个标准合格的名媛淑女,所以她才让桑宁当姐姐,她就是希望桑宁能尽责的照顾好弟弟妹妹。
南思雅这才稍稍定了心。
接下来的两日,新的家庭教师上门了,这次的教师对桑宁态度客气多了。
这帮人本来就是看人下菜碟,以为桑宁不受重视,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她头上拉屎,收拾一顿之后,桑宁在南家日子舒服多了。
连陈妈都乖顺许多。
桑宁也简单的学习了一些基本的宴会礼仪,和大周还是有些差别的,但她学得快,适应也快。
三天后,贺家老太太过寿,包了整座海晏河清。
桑宁今天被化妆师特意打扮过,柔顺的发分成两股,前面一股编发,后面微卷的发披散在肩头,看着乖巧端方。
这次,她尝试着穿了一条到小腿的黑色刺绣裙,露出了纤长的天鹅颈和纤细的小腿,她已经开始适应这些露骨的裙子。
很漂亮,她喜欢。
只是高跟鞋她还不怎么习惯,这次选了一双三厘米的细跟鞋,但她个子高,比例也好,穿三厘米都比南思雅穿八厘米看着高挑。
一下车,南思雅往她旁边一站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思雅!”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南思雅眼睛亮了亮,往前快走了两步:“铮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穿着银色西装的年轻男人走过来,笑着道:“我刚到,正好就看到你了。”
南思雅声音都娇了许多:“我正想去找你。”
陈铮注意到南思雅身后的女人,桑宁那张脸很难不被注意。
“这是,你姐姐?”陈铮问。
南思雅扯出笑来:“是。”
温美玲跟桑宁介绍:“这是思雅的未婚夫。”
南思雅脸色肉眼可见的紧绷,好像生怕桑宁抢走她的未婚夫,因为这是她占着桑宁的身份才得到的婚约,她害怕谢桑宁想要使手段抢回去。
桑宁只微微点头,便移开了视线。
南思雅看到桑宁这么冷淡的表情,心里又有些不痛快,她怎么半点也不羡慕呢?陈铮可是陈氏集团的公子,名校毕业,年轻有为,谢桑宁有什么资格用那种漠然的眼神看待她的未婚夫?
老爷子已经进去了,温美玲也忙道:“那我们先进去。”
桑宁便也跟上了温美玲的步子。
陈铮视线跟着桑宁的背影看了一会,南思雅拉着他的手瓮声瓮气:“铮哥哥。”
陈铮收回视线,看到她脸上的委屈,忙问:“怎么了?是不是你姐姐回来欺负你了?”
南思雅垂下头,有些怯怯的:“姐姐她,很好。”
陈铮拧着眉,她这样子分明就是受欺负了!
那个桑宁看着温婉漂亮的,原来是个白莲花。
也是,这种乡下长大的丫头,肯定是粗鄙又刁钻的,哪里是思雅这种从小在象牙塔里长大的小公主应付的来的?
南思雅抬眼看他,眼里好像有了雾气:“姐姐回来,爸妈也更关心姐姐......”
陈铮心疼的揽住她:“有我呢,我护着你,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真的吗?”
“当然,你是我认定的未婚妻,不论怎样,都不会改变。”陈铮言之凿凿。

第二天一早,桑宁照例九点起来跟着家庭教师学习。
但她发现这位专门教习礼仪的家庭教师已经教不出更多花样了,其实当下的宴会礼仪和周朝差别并不大,要说差别在哪儿,大概就是没有周朝那么讲究。
桑宁不想再浪费时间学这些了,她想学点更有用的东西。
中午送走了家庭教师,桑宁也跟着下楼,想去找爷爷。
却看到南思雅和南牧晨还有温美玲正在客厅。
“桑宁,你今天学的怎么样?”温美玲问。
家庭教师客气的道:“大小姐学的挺快的,一点就通,根本不需要重复,这几天我已经差不多能教的都教完了。”
温美玲有些诧异,没想到桑宁能学的这么快?
她以为她从乡下来,要接受这些完全陌生的礼仪得费好大的功夫。
南牧晨冷嗤:“一点表面功夫,装也得装会吧。”
可惜,表面功夫装的来,内里没有半点东西,也不过是个花架子,只会装模作样。
“那是林老师教得好。”温美玲笑着道。
“太太客气了。”
温美玲忙让佣人送一下家庭教师。
桑宁看一眼南思雅和南牧晨那两个挂彩的脸,也懒得多呆,指不定她下楼打扰她这对亲爱的弟弟妹妹告状了呢。
“那我先上楼了。”桑宁说着,就要转身上楼去。
“你等等。”温美玲叫住她。
“妈还有事吗?”
温美玲眉头微皱,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生疏?
温美玲拉着她坐下:“既然你这宴会礼仪学的也差不多了,晚上有一场慈善晚宴,都是年轻人,你也一起去看看吧。”
桑宁眨了眨眼,她妈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关心?
“我自己去?”
温美玲笑着道:“别怕,思雅陪你一起去。”
桑宁看向南思雅,南思雅的脸已经冰敷过,消肿了大半,只是现在看着还是看得出痕迹。
南思雅注意到桑宁视线看过来,就扯了扯唇角扬起笑来:“姐姐回来之后一直独来独往,也没认识什么朋友,我想着带姐姐出去接触一下我们的圈子,也认识一些朋友,以后也不会太孤独。”
桑宁眉梢微挑,这南思雅怎么突然善解人意起来了?
昨天打了她一顿,把她脑子打坏了?
南思雅似乎看出了桑宁眼里的审视,便又低垂着头,瓮声瓮气的道:“昨天的事,我后来仔细想想,的确是我不对,我当时不该拦着姐姐教训阿晨,毕竟是贺家的晚宴,阿晨闹事,姐姐如果不出手阻拦,贺家指不定会教训我们南家。”
南思雅再次抬头,眼睛已经红红的:“姐姐虽然打了我,但我心里反而更过意不去,还希望姐姐也能原谅我。”
温美玲看着南思雅这么懂事,也是心软的一塌糊涂,将她搂进怀里:“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什么都为别人着想。”
桑宁冷眼看着这对母女情深,哦,她这个亲女儿成别人了。
温美玲再次看向桑宁,眼里多了几分怨怪:“思雅从小就是这样善解人意,哪怕受了委屈也要自己咽下去,她不计前嫌,带你去参加这些宴会,也能让你结交些朋友,开拓眼界,你别拂了她的一番心意。”
南思雅也眼睛红红的看着她:“我心里觉得亏欠姐姐,总想做些补偿,姐姐,你会去的吧?”
她会去吗?
她当然得去。
南思雅故意在温美玲面前邀请南桑宁,就是为了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昨天南桑宁打了她,她主动冰释前嫌,并且邀请她加入她的上流社交圈,她有什么资格拒绝她?
但南思雅内心还是有点忐忑不安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南桑宁越来越没把握,大概是因为她在她手里栽了两次,她现在隐隐觉得这个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南思雅担心她会不会看破她的心思,然后想方设法的拒绝。
桑宁沉默了片刻,南思雅神经紧绷,脑子里飞快运转着想着一切南桑宁可以拒绝的说辞,想好自己要如何应对逼她参加。
而片刻后,桑宁缓缓的开口:“好。”
南思雅微微一僵,她,直接答应了?
她以为南桑宁会对她有所防备,她以为,她至少会想办法拒绝。
可她直接就答应了?
桑宁看到南思雅脸色僵了一下,微笑:“妹妹怎么不说话了?不会是突然要反悔了吧?”
南思雅立即回神:“当然没有!我只是,只是没想到姐姐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桑宁笑容温和:“你都亲自相邀,我当然要去,我们是姐妹,本就该好好相处。”
温美玲看着她们姐妹这样和气,心里也熨帖多了,她一直担心桑宁回来会和思雅相处不好。
但还好,两个孩子都是懂事又贴心的。
南思雅心里冷哼,也是,在妈妈面前,南桑宁装也得装出姐妹情深的样子,她这是被架起来了,就算察觉到不对劲,也不得不去!
也无所谓她为什么去,反正到了慈善晚宴,那可她的主场,南桑宁休想好过!
晚上七点,南思雅就带着桑宁一起出门了。
她们两一起上车,坐在后排,南思雅路上还安抚她:“姐姐不要担心,今天的晚宴没那么正式,基本都是年轻人,也没什么拘束,大都是我的朋友,到时候我介绍你认识。”
桑宁轻轻点头:“好。”
桑宁转头看着车窗外,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霓虹灯璀璨生辉,夜幕下的京市,纸醉金迷。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她需要接受和学习太多新东西。
但,她觉得很兴奋。
劳斯莱斯停在了洲际酒店门口。
侍应生拉开门,桑宁和南思雅先后下车。
“走吧,我们进去。”
南思雅带着桑宁走进酒店一楼的宴会厅,里面晚宴已经开始。
今天的晚宴的确更随意,基本上都是年轻人,穿着各种礼服裙和西装,但比昨天打扮更随意大胆。
“铮哥哥。”南思雅一进来就看到陈铮,开心的跑上去,挽住他的胳膊。
陈铮一手还拿着酒杯,笑着道:“思雅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去外面接你。”
“我又不是不认路,你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子。”南思雅撒娇。
陈铮伸手摸她的发,满脸的怜爱:“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孩。”
桑宁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对。
这个时代的男女之情,都这么恶心么?

南思雅瞪大了眼睛,脸都青了:“你!你说什么......”
“如果我是你,就该知道安分守己,而不是四处犯蠢。”
桑宁懒得再和她废话,今天拿到了南家大小姐应有的待遇,她心情不错。
南思雅这么气急败坏的来找她,无非是因为她多她的那三十万零花钱,可她要的何止这点零花钱?
她从来不介意南思雅继续占据南家二小姐的身份,就当多了个庶妹,又有什么大不了?
至于亲情?越是权贵的家族,亲情越是淡薄,在谢家她都不曾多在意这点血脉亲情,更何况南家。
她转身准备回房。
南思雅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她,脸色已经难看至极,那一句“让给你”,像是戳中了她最敏感的神经,她最引以为傲的父母的爱,在南桑宁眼里,竟成了她是施舍?!
南思雅双手都死死掐进了掌心的肉里,恨的脸色扭曲,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南桑宁在南家一步步风生水起,一步步越过她的地位吗?
不可能!
南思雅眼神变得怨毒,几乎毫不犹豫的直接冲了上去。
桑宁察觉到身后的人突然加快的步子,她回头,看到南思雅扑上来,她防备的伸手要推开她,南思雅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惨叫一声。
“啊!”
然后整个人向后踉跄几步,踩空了楼梯,生生弧形的楼梯上滚了下去。
南思雅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大厅,很快惊动了人。
“思雅!”
温美玲从房里冲出来,惊慌失魄的向倒在地上的南思雅奔过去。
南振明也急匆匆赶来:“出什么事了?!”
南思雅倒在地上,还磕破了额头,整个人狼狈又凌乱,眼神惊恐的靠在温美玲的怀里:“妈,姐姐,姐姐她......好可怕。”
“我只是想和姐姐拉近关系而已,我知道她恨我,我也向她道歉了,可她,可她说,除非我死了,否则永远无法偿还。”
南思雅说着,眼睛又红了,害怕又委屈的颤抖着落泪。
温美玲几乎不可置信的抬头,盯着桑宁,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亲生的女儿,会这么狠毒!
南振明猛的站起身来,瞪着还站在楼梯上的桑宁:“我早知道你凉薄冷血,但我没想到的是,你小小年纪,狠毒到这个地步!爷爷已经让你的待遇超过了思雅,你还有什么不满足?还想杀人不成!”
桑宁站在楼上,垂眸看着下面的这场闹剧,面无表情。
南振明看着她这副冷血淡漠的样子就更恼火,语气也变得刻薄:“你别以为你靠着一点小伎俩,讨得贺老太太一点赏识,让爷爷重视你,你就不得了了,能无法无天,早知道你是这副德行,我真后悔接你回来。”
这话听着耳熟,桑宁记得,她五岁那年,也听到过这样的话。
庶妹和她玩耍的时候,不小心被她“推”入池塘,失足落水。
父亲指着她的鼻子喝斥:“你也知道你是嫡长女?代表着家族门楣名声,你却这般下作的行事做派,对妹妹都能刻薄至此,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五岁的小桑宁害怕的直掉泪珠子,抽噎着求父亲原谅,辩解自己是无心之失。
父亲怒气冲冲的脸色和失望的眼神,对她而言,犹如万箭穿心。
可如今的桑宁,漠然的看着南振明失望又刻薄的眼神,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南振明有句话说对了,她的确冷血。
十多年的成长,她变的沉稳内敛,行事端方,样样拔尖,甚至有了燕京城第一闺秀的美名,当得起谢氏嫡长女,父亲也越发看重她。
只是孩童时那点天真的依恋,早已经消磨干净,面对这样的场景,她觉得熟悉,却又陌生,她不知道该表现什么样的情绪。
因为她此刻,毫无情绪。
或许是桑宁的眼神太过平静,太过凉薄,还倒在地上的南思雅的心里都添了许多真切的畏惧。
温美玲感受到南思雅微微的颤抖,又抱紧了她,似乎想给她安全感。
南振明看着桑宁凉薄又冰冷的眼睛,眼神都闪烁一下,心里有些发毛。
桑宁声音平静:“是我失手了,下次我会注意。”
南思雅顿时瞪大了眼睛,几乎不可置信,她竟然就这么承认了?!
她以为南桑宁会拼尽全力的辩解,会恼怒的跳脚,甚至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择手段。
可南桑宁竟然,一句话也没辩解,就这么坦然的认了。
南振明和温美玲似乎也没料到,桑宁能这么云淡风轻的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简直冷静的让人觉得心寒。
“夫人,医生来了!”陈妈匆匆带着医生走进来。
南思雅额头上还在冒血,温美玲也顾不上别的,忙搀扶着她回房:“快让医生来给她包扎伤口!”
医生提着药箱跟上。
南振明狠狠瞪一眼桑宁,这才匆匆跟上去。
大厅里陷入了寂静之中。
桑宁漠然的转身,回房。
辩解是无用的,这个道理她五岁就学会了。
多余的挣扎和辩驳,也只不过是徒增笑料,他们认定了是她做的。
而她五岁时还学会的一个道理,那就是价值远比真相重要。
正如五岁那年,薛姨娘正得宠,庶妹自然更受偏爱,父亲更愿意相信庶妹口中的真相。
而十五岁那年,她才名远扬,还因此得到了宁国公府的好婚约,她一脚将庶妹踹进莲花池里,父亲也更愿意相信她口中的真相。
“疼!”
南思雅疼的眼泪不停的往外滚。
温美玲按住她,也流着泪:“思雅别怕,妈在这呢,医生要给你消毒上药,你得忍忍。”
“妈,为什么我要受这样的罪?为什么姐姐要这样对我?”南思雅哭的满脸泪水。
温美玲心里也心疼,但想到桑宁,心里又有些挣扎:“她,她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毕竟是她亲生女儿,她心中其实还是有亏欠的,她也不愿意相信她故意做这样恶毒的事。
南思雅抓住温美玲的手:“妈,难道你觉得是我冤枉了姐姐吗?”

“你说她在看什么?”
陈妈小声的汇报:“大小姐看了足足三个小时的建国史,又翻了两个小时的民法典。”
南思雅和南牧晨都惊呆了:“她看这个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大小姐让我帮她把房间的布置全都换掉,我忙着给她收拾房间,然后她就一直在书桌那看书,我也是偷偷瞄了两眼,她看的全神贯注,根本没注意我。”陈妈脸上也写满了惊悚。
南牧晨冷嗤:“神经病。”
南思雅眉毛都拧起来:“大概是怕爷爷和爸爸嫌弃,所以才想努力学习。”
“爱学习看这些做什么?”
“......”
陈妈又立马告状:“我看着大小姐脾气也不大好。”
南思雅眼睛闪了闪,果然,这丫头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她犹豫着道:“真的吗?我看姐姐在爸妈和爷爷面前还挺乖顺的。”
“装呗。”南牧晨语气不屑:“再怎么装也换不了芯子。”
“阿晨,你别这样说,她毕竟是姐姐。”
南牧晨一听这话更烦躁了,他读的国际学校,同学几乎也都是权贵子弟,他在学校本来就没什么存在感,要是让人知道他姐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他更抬不起头了。
“谁说她是我姐?!”
南思雅压了压唇角,心里踏实多了,谢桑宁虽说回来了,但过去二十年的经历到底太不堪,南家上下如何愿意接受一个这样不中用的女儿?
相比之前,她自小按着名媛精心培养,名校毕业,才貌兼备,她才是南家能拿得出手的千金。
谢桑宁这个乡巴佬又能算什么?
-
桑宁几乎一宿没合眼,生生熬到五点钟将那本建国史和民法典翻了一遍。
她彻底的了解了这个时代的由来,以及当下这个时代的规则。
合上书,她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再次翻开民法典,翻到继承法的那一页。
“遗产继承顺序:第一顺序:配偶,子女,父母。”
她再次确认了三遍,眼睛倏地发亮。
这家产,她也能争一争!
谁说南家不好?这南家可太好了!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背,原本对南家上下的厌烦情绪消散了干净,有了干劲儿。
-
第二天九点。
家庭教师来的时候,桑宁还在睡觉,她昨天六点才睡,困的眼皮子都撑不开,就听到房门“咚咚咚”的几声敲门声。
桑宁有起床气,突然被砸门砸醒,很不耐烦的问:“谁啊。”
“大小姐,我是你的家庭教师,每天九点准时来给你上课,请你现在起床,不要耽误了进度。”
这人说话声音严肃又刻板,毫不留余地。
桑宁从被窝里翻出来,拉开门,看到一个年纪大概三十多的女人,戴着一个黑框眼镜,身材略显富态,一张方方正正的脸,严肃的看着她。
“你来教什么的?”桑宁问。
女教师抬了抬下巴,眼神倨傲:“我是南总请来,教大小姐一些基本的礼仪规矩的教师,毕竟南家是上流门第,难免会出席一些上流社会的活动,大小姐如果什么都不懂,出门会给南家抹黑。”
桑宁打量她一眼:“原来是来教规矩的,我还以为你是来跟我叫板的。”
女教师脸色变了变:“大小姐,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们上流社会是......”
“你如果是个懂规矩的,现在就该在楼下客厅等着,让佣人来通传请示我,毕竟我才是这里的主人。”桑宁面无表情的打断她。
“是南总让我来......”
“我爸是让你来教规矩的,不是给我当祖宗的,你要拿个鸡毛当令箭,也看看自己拿不拿得起,为人师尊,就要有为人师尊的样子,最基本的道德和教养都没有,你也配教书育人?”
女教师脸色惊变,气的指着桑宁的手指都哆嗦:“你,你简直狂妄!我是南总请来的家庭老师,你对我什么态度?!”
桑宁垂眸看着指到自己眼前的手指,语气冷肃:“哪里的规矩让你指着人说话?”
女教师吓一跳,立马将手指收回去。
桑宁斥责:“不成体统。”???
“你被辞退了。”
桑宁直接关上了房门。
她昨天还顺便翻了劳动法,女教师今天第一天上班,还没正式过合同,最多处于试用阶段,表现不佳可以直接辞退。
桑宁倒回被窝里,又睡了个回笼觉。
等到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十二点。
房门再次被敲响,是陈妈的声音。
“大小姐,先生和夫人回来了,让小姐尽快起床下楼。”
桑宁已经睡饱了,洗个脸,又到衣帽间,拉开衣柜看着里面挂满的裙子考虑了一会,挑了一条到脚踝的素色长裙穿上。
下楼,南振明和温美玲已经在客厅等着她了,两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桑宁走到客厅,已经熟练的开口:“爸,妈。”
南振明沉着脸:“我听说你把家庭教师气走了?你这性子真是野的不行,在乡下没规没矩惯了,连这种荒唐事也做得出来!”
他本来公司里的事就不顺,回来又听说桑宁竟然还气走了家庭教师,他一肚子的火气正愁没地方撒。
桑宁摇头:“我没有。”
“你还敢撒谎?!”
温美玲眼里也有些失望:“宁宁,撒谎可不是好习惯,蔡老师都跟我们说了......”
桑宁打断她:“她不是被我气走,是我把她辞退了。”???
桑宁眉心微蹙:“她竟然说是被我气走了吗?我明明白白告诉她她被辞退了,为人师表这么谎话连篇,的确不成样子。”
南振明终于缓过神来,恼火的道:“你还敢说!她是我给你请的家庭教师!你懂不懂尊敬师长?我让你好好学规矩是为你好,你这是根本没把我放眼里是不是?!”
“这个家庭教师道德和教养都有所欠缺,我考察了一下觉得不合格才辞退她的。”
桑宁顿了顿,语气诚恳了许多:“爸您还是得擦亮眼睛,严谨用人,连这种人都能入您的眼,难怪爷爷公司的项目被您搞砸。”
昨天晚上她下楼拿水喝,路过二楼书房的时候,恰好听到里面老爷子的喝斥声,斥责南振明把公司的两个大项目搞的一团糟。
南振明呆滞一下,然后就像是被踩了脚一样跳起来,暴怒:“你说什么?!你现在还教训起我来了?!”
温美玲拦都拦不住。
“吵什么?”老爷子从二楼下来,脸色也不好看。
成天吵吵闹闹的,他看着都心烦。
南振明气的脸红脖子粗:“这个丫头简直不服管教!一点规矩都没有!”
老爷子看一眼他,又看一眼端方沉静的站在一旁,落落大方的桑宁,狐疑的眯了眯眼。
“爸,您别生气,擅自辞退家庭教师是我不对,但我也是为了南家好,如果因为一个不成体统的家庭教师坏了爷爷苦心经营多年的南家家风,我也于心难安。”桑宁语气诚恳。
这话听着老爷子顺心的很,沉声道:“我看桑宁不是不懂规矩的孩子,那个家庭教师看来也不怎么样,你眼光的确也不好,不然也不会搞砸公司两个大项目。”
南振明:“......”
又提又提!
他憋屈的肺都要炸了!

“贺奶奶。”
一个清甜的声音响起,陈芷涵主动走上前去。
贺老太太看着她辨认了一会儿,迟疑的道:“你是......”
陈芷涵笑盈盈的开口:“我是芷涵,我妈妈姓宋,是宋蕊宋阿姨的表妹。”
听到宋蕊这个名字,贺老太太终于熟悉起来了,宋蕊是她侄儿媳妇。
“小时候妈妈还带我去给您拜过年。”
贺老太太笑着道:“小辈太多,我都记不过来了,你长得倒是和你宋阿姨有几分相像。”
贺斯屿忍不住看一眼老太太,这绕了八圈的亲戚还能看出来长得像?
贺云舟看他一眼,眼神警告,似乎在告诉他,这是老太太寿宴,你敢砸场子我饶不了你。
贺斯屿觉得没劲透了,懒懒的歪进沙发里。
贺老太太本来就喜欢年轻小姑娘,见着哪个小姑娘都能说上许久,陈芷涵又落落大方,老太太也还算入眼。
很快又很多人接二连三的围上来,越来越热闹。
桑宁站在原地,方才陈芷涵两眼放光的就奔着贺老太太去了,也没再管她。
越来越多人围上去,桑宁懒得凑热闹,刚刚听陈芷涵说起贺家,听说是背景很硬。
南家这暴发户的出身的确攀不上。
攀了也白攀。
即便千百年过去,无形的阶级永远是天堑一般横隔着芸芸众生。
真正做到对抗一切阻碍跨越天堑的,她只知道一人。
她的曾祖父,一人之力保下谢氏百年荣耀显赫的人,官至首辅,权倾朝野。
而他曾为了娶一个出身商户的孤女,不惜挑衅祖宗规矩,以雷霆手段力排众议,强势迎娶。
那个姑娘就是她的曾祖母。
这还是桑宁小时候偷听大人说话才得知的,只是这样一桩惊天动地的壮举,谢氏百年也就出了这么一个。
桑宁自小被按着当家主母严格教养,她只想要十拿九稳,不会奢想这种惊天动地的妄想。
还不如想想怎么抢占南家家产来得实际。
桑宁在侍应生的托盘里拿了一杯鸡尾酒,放到鼻尖嗅了嗅,清甜清甜的,尝了一口,她眨眨眼,好好喝。
“桑宁,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温美玲找到她。
桑宁如实道:“陈芷涵去给贺老太太贺寿了。”
温美玲脸色又有些不好看,一想到陈太太刚刚在她面前明里暗里的炫耀和贺家的亲戚关系,她本来就窝着火,现在看到陈芷涵都能去贺老太太面前攀交情,自己女儿就在这干站着,火气立马上来了。
“那她去你怎么也不跟着?!”
“陈家和贺家好歹沾亲带故,我去说什么?说我是陈芷涵的哥哥的未婚妻的姐姐吗?”
“你......”温美玲梗了一梗,脸色涨的难看。
“妈应该让思雅去,这样说关系的时候好歹能少转一道弯。”
“......”
温美玲憋闷的道:“算了,你去找阿晨,让他赶紧回来,他爸正找他呢,要带他应酬。你们这些孩子,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桑宁弯唇:“好。”
然后转身离去。
温美玲看着桑宁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孩子面上挺听话的,但总是让她觉得憋屈!
桑宁打听到南牧晨他们在年轻人的小宴会厅。
贺家大手笔,包下了整座海晏河清,一个大厅还有五个小厅,都是相通的,人来人往,氛围也不一样。
桑宁才走到小厅外,就忽然听到南牧晨鄙夷的嗤笑:“她算我哪门子的姐姐?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我看她一眼都嫌脏。”
“也就是我妈心软,非得找她回来,还带她出门参加什么宴席,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出来丢尽了我们南家的脸。”
“一个大学都没念过的乡巴佬,还成天装模作样的看书,都不知道读不读的懂......”
南牧晨嚣张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小厅,连经过小厅的人都不免连连回头去看。
宴席上有人拿桑宁讽刺他们南家上不得台面,南牧晨正是自尊心强的时候,巴巴儿的和桑宁割席,恨不能将她贬的一文不值,和她划清界限。
桑宁脚步微微一顿,脸色微沉。
“桑宁?你怎么来了?”
南思雅也在小厅里,忽然看到桑宁,眼睛快速的一亮,又故作焦灼的匆匆跑出来:“桑宁,你快管管阿晨,他好像喝多了,我都拉不住他。”
她说着,还拉着桑宁的小臂,想把她往里拉。
难得能让桑宁颜面扫地的场合,她怎么可能放过?
南牧晨又叛逆又乖张,现在喝了一点酒正上头,别人越劝他越是不会听,现在桑宁出现,他必定会更变本加厉的羞辱。
南思雅就是想让桑宁直面这些羞辱,从此丢尽了脸,最好狼狈的落荒而逃,从此再不敢在人前连露面。
桑宁也没挣扎,任由南思雅将她拉进去。
小厅里一二十号人,都是年轻人,有南牧晨的同学,也有南思雅的朋友,此刻都看戏一样打量着她,争相看看南牧晨嘴里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乡巴佬姐姐是什么样子。
“阿晨,你快别说了,姐姐都来了。”南思雅劝着。
南牧晨气焰嚣张:“她来了怎么了?我就没把她放眼里!真以为爸妈把她放眼里吗?爸妈也觉得你晦气,一想到南家出了你这么个上不台面的女儿,他们也都烦死了!”
南牧晨是南振明的唯一的儿子,自然也是从小备受宠溺,当然也不怕闯祸。
南思雅慌忙安抚桑宁:“姐姐,你别放心里,阿晨就是喝多了。”
桑宁面无表情,又走近两步,声音冷清:“你再说一遍?”
南牧晨毫无畏惧,大骂:“我说你是上不得台面的......”
“啪”的一声。
桑宁扬手就是一耳光直接扇在了他的脸上,她用了十成的力道,庆幸今天只穿了三厘米的低跟鞋,不会影响她发力。
而南牧晨因为本来就喝了点酒站的晃悠悠的,忽然猝不及防被这么一巴掌扇的身子一晃,直接摔下去,扑在玻璃茶几上,手还按翻了好几个杯子,直接摔在地上。
随着“叮叮咣咣”的打砸声响起,滚翻的杯子顺着茶几边缘砸落,直接摔在他身上,一片狼藉。
南牧晨被酒水撒了一脸,按在地上缓了三秒钟,才终于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瞪着桑宁:“你竟敢打我?!”
南思雅都惊呆了,僵硬了片刻也立即冲上去质问桑宁:“你怎么能打阿晨,他可是......啊!”
桑宁反手一巴掌抽上去,直接将南思雅扇的往后踉跄几步,摔进身后的沙发里。

贺斯屿顿了顿,敛眸,语气散漫:“我看你比较感兴趣。”

“我是挺感兴趣的,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女人,能文能武的,百战百胜,纯纯的无敌美女。”

顾星辰感慨的啧啧称奇。

贺斯屿转头看他,点漆的眸子辨不明神色,凉凉的掀唇:“阮晓棠应该也没见过,回头让她知道你好这口,也能学着这么收拾你。”

顾星辰脸色惊变,“不要吧大哥!

我随口说说而已,这么大喜的日子能不能别提那祖宗?”

贺斯屿转头看向落地窗外,散漫的眸光再次落在她的身上。

宴会厅里。

桑宁走到纪妍身边坐下,弯唇:“多谢纪小姐刚刚帮我。”

“多大事儿?

我看不惯詹宜君很久了,难得看到有人把她治的死死的,我不帮一把当然说不过去。”

纪妍冲她伸手,挑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桑宁不置可否,伸手握住她的手。

纪妍有些兴奋:“其实在贺家寿宴上我就注意到你了,你扇你弟弟妹妹的时候我也在场,有两下子,给我爽到了。”

桑宁:“......当时我还打算帮你作证呢,没想到让贺三抢了先,啧,他从来也不是爱管这闲事的人呐。”

纪妍摸着下巴,面带狐疑。

纪妍也懒得费心多想,直接掏出手机:“咱俩加个微信吧。”

桑宁有些懵:“微信?”

她看到纪妍的手机,她想起来她也有。

从自己的小包包里将那块手机拿出来,按开。

温美玲得知她连手机都没有,就让人给她买了一台,但她到现在还没用过。

“你不知道微信?”

“不知道。”

“你们山里没通网吗?”

纪妍大为震惊。

桑宁眨眨眼:“好像是没通。”

“......”这是山里人还是山顶洞人?

纪妍直接拿过她的手机:“我帮你下。”

纪妍一通操作,麻溜儿的给她下载了个微信,还顺便帮她注册了微信号。

然后又把自己的微信给加上,笑嘻嘻的拿着手机给桑宁晃了晃:“呐,我是你列表里的第一个朋友。”

朋友?

桑宁弯唇,还蛮不错的。

而此刻,陈铮那桌气氛依然压抑。

詹宜君受不了这个气,直接拎着包走人了,而陈铮本来想去追,但一回头看到南思雅正盯着他。

他又咽了咽口水,生生坐下,只是还有些担心的看詹宜君的背影,面色犹豫。

直到詹宜君彻底消失在视线内,他才收回了目光,南思雅眼睛都红了。

陈铮又哄着南思雅:“思雅,你别多想,我和宜君是多年的朋友,你知道的,我和她什么也没有,是南桑宁故意挑拨离间。”

南思雅堵着气不想说话。

陈铮也有些烦了,今天本来是为了帮南思雅出气他才费那么多心思的,现在倒是搞得他里外不是人。

“我要是和她真有什么,我们早在一起了,怎么可能和你订婚?”

南思雅绷着脸,泪水还在眼睛里打转,又强忍着不能掉下来。

陈铮看着也挺心疼的,揽住她:“好了,别闹脾气了,今天可是你的主场,你忘了?

我还特意安排了让你弹开场前的钢琴曲,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未婚妻是多优秀,也让人知道,那个南桑宁就是个嘴皮子厉害的粗鄙乡下人!”

南思雅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她从小练钢琴,因为这是名媛标配,不但过了钢琴十级,而且还曾登上过罗马尼亚雅典音乐厅演奏。

这样的环节,对比南桑宁来说,她有碾压性的优势。

她就是要昭告所有人,她才是南家拿得出手的千金,而南桑宁,给她提鞋都不配!

一个侍应生走过来,对陈铮道:“南小姐,可以登台演奏了,拍卖会要开始了。”

陈铮拍了拍她的手:“思雅,去吧。”

南思雅深吸一口气,终于做好心理建设,挺直了腰背,站起身往台上走去。

台上早已经摆好了一架钢琴,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轻纱长裙,像个优雅的小公主一样走上台,然后在钢琴前坐下,十指抚上琴键,悦耳的琴音倾泻而出。

她弹了一曲肖邦。

纪妍注意到台上的动静,轻嗤一声:“真能显眼,什么时候都惦记着出风头。”

桑宁看向台上的南思雅,她优雅的弹奏着钢琴,整个人恬静美好,而桑宁脑子里却出现原主的记忆。

从小和收养她的奶奶相依为命,因为家庭生计,不得不在高中辍学,小小年纪,经历了世间疾苦。

在南家找到她的前三天,在过山涧的那条独木桥的时候失足摔进河里,偏还小腿抽筋使不上劲儿,生生溺死在湍急的河流里。

而南思雅,却占用着南桑宁的身份,享受着属于她的一切,活成了优雅又天真的小公主。

桑宁眸底发沉,垂眸,掩下眸底的些许躁郁。

一曲钢琴结束,厅内响起掌声。

南思雅站起身,有些害羞的笑着走下台。

而在路过桑宁的时候,刻意的挺直了腰背,像只骄傲的孔雀,眼神都带着得意的挑衅。

即便南桑宁回到南家,这些风光,也只会属于她!

纪妍压低了声音:“你也别见怪,这圈子是这样的,时不时地有人要装一下,你提前适应适应,以后你就会发现,他们一个比一个能装。”

桑宁眨了眨眼:“哦。”

“哎哎哎,拍卖会开始了!”

纪妍拍拍桑宁的胳膊,“我刚听你好像挺懂行的,帮我看看!”

南思雅落座之后,又刻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南桑宁,想要看一看她嫉妒的扭曲的脸色,可没想到,她正笑盈盈的和纪妍说话,云淡风轻,好像全然没在意刚刚她的亮眼表现。

南思雅刚刚骄傲起来的脸又难看了几分,南桑宁她,凭什么不嫉妒她?!

她总是这般云淡风轻,什么都不放眼里。

南思雅害怕她回来抢爸妈,抢她的未婚夫,抢走她南家千金的身份。

可南桑宁却什么也没抢,她就用那样一双漠然的,看似平静实则高高在上的眼睛,睥睨着她,睥睨着她在意的这些东西,仿佛不屑一顾,让南思雅更窝火!

而此刻,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第一件藏品被捧出来“晋朝鸳鸯莲瓣纹金碗”。

纪妍转头问她:“怎么样?”

桑宁盯着台上显示屏放大的细节图像看了一眼,微微摇头:“是金碗,但不是晋朝的。”

晋朝没有这种样式的花纹,连后期的周朝都没见过。

很快有人拍下。

纪妍冷哼:“看到没有?

这帮人真假都分不清就装上了。”

桑宁却思忖着,这些人真这么好打发,那岂不是很好赚?

第二件“和田暖玉玉如意一对”。

纪妍又忙问:“怎么样怎么样?”

桑宁点头:“这个不错,玉很通透,质地也不错,但里面有些冰丝,没有特别纯粹,如果是肉眼看一般看不出来。”

纪妍立马举牌竞拍。

第三件,大画家苏念的画作,百鸟朝凤图。

画卷被打开,纪妍眼睛都亮了,这画也太漂亮了!

这幅画起拍价就是一千万!

“怎么样怎么样?”

纪妍好像复读机。

桑宁摇头:“假的。”

“你都没认真看,这画很有名,而且画上百鸟栩栩如生,上面还有专家团鉴定,我看不像假的呀。”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竞拍了。

价格很快被叫到了三千万。

纪妍着急的很,她也很想要这幅画,热切的看着桑宁。

桑宁却很坚定:“这幅绝对是赝品。”

“为什么?”

因为真迹,她印过章......苏念毕生只作了一幅百鸟朝凤图,这画的落款题字日期都准确无误。

但这幅画曾经在谢家的藏书楼里,是苏念曾经献给祖父贺寿的寿礼,她七岁那年无意间在藏书楼发现这幅画,惊为天人。

祖父得知她喜欢便将这画送给她,她得到这画欢喜的抱着画一宿没睡,占有欲作祟,她拿自己的小印章,在画卷的角落里,落下了自己的印章。

但这幅画上,并没有她的小印。

“眼前这幅画虽说同样栩栩如生,但笔锋走势明显不是苏老惯用的,而且有些地方颜色也有细微差别,比如苏老画小雀的羽毛用的葱绿,而这幅画却用的翠绿,一定不是真迹。”

桑宁道。

纪妍都震惊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桑宁顿了顿,因为,真迹在她手里放了十年,她已经看了无数遍。

但她此刻还没想好合适的答案应付纪妍。

“南小姐这么厉害,不如帮我也看看?”

低沉的声音响起,桑宁一回头,是贺斯屿。

他此刻看着她,狭长的凤眼难得没有那股子散漫,反而漆眸幽深,带着几分探究。

贺斯屿的突然出现,让整个宴会厅都引发了一阵低低的躁动议论。

“贺三少竟然也来了?”


贺斯屿将手机拿近了一点,都顾不得刺进耳朵里的噪音,重新辨认了一遍。

确认无误,是南桑宁。

这就是她所谓的约会?

看男人跳脱衣舞?

奶奶还说她温婉端方,身上有着如今的女孩子没有的矜持和婉约,难能可贵,她眼珠子都恨不能黏那裸男身上。

他冷笑,按灭手机。

顾星辰还在群里发,手机屏幕不停的闪烁。

贺斯屿面无表情的重新按开手机。

顾星辰已经发了八条了。

卧槽我真服了,我简直有病泡妞带她来看时慕的演唱会,她眼珠子都恨不能黏他身上了,还他妈有我什么事儿?

简直世风日下,伤风败俗!

这都什么玩意儿?

怪诱人的,不怪她,我他妈都有点上头了。

“......”下面还带着一个新的小视频。

贺斯屿再次点开,舞台上的男人换上了一身红纱衣,黑色锦带蒙了眼睛,随着音乐的律动跳舞,一副妖娆做作的样子。

南桑宁坐在那一动不动,盯着舞台上的男人,嘴巴微微张开,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贺斯屿面无表情的按灭了手机。

他早知道她两副面皮,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她,呵。

莫名其妙,他管她做什么?

他闲得慌?

贺斯屿阴着脸丢开了手机。

演唱会一直持续到十点才结束。

等到散场出来,桑宁都还有点没回神,脑瓜子嗡嗡的。

纪妍还在兴奋的拉着她叽叽喳喳:“是不是很带劲?

我就说了时慕肯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他可是今年的禁欲之神!”

“什么是禁欲?”

“就是克制欲望,当然,不是没有欲望,而是隐忍,克制,最后喷洒而出!

你懂吗?”

纪妍十分激动。

桑宁呆呆的摇头。

纪妍翻了个白眼:“你多看两场就懂了。”

桑宁红着脸点头,这话说的有道理。

纪妍先送桑宁回了南家。

“下次再约!”

桑宁站在南家大门外冲着她摇摇手:“下次见。”

纪妍潇潇洒洒的扬长而去。

桑宁按了门铃,陈嫂看到是她回来,忙不迭的开了门,这次还特意站在大门口等着她进去,赔着笑脸:“大小姐回来了,老爷刚还问起呢,说大小姐回来没有。”

随着老爷子对桑宁的重视增加,陈嫂对桑宁也越发的殷勤。

桑宁走到玄关换了鞋:“爷爷在哪?”

“就在书房呢。”

桑宁就去了书房,她今天去了贺家,老爷子必定是要过问的。

正好,她也有事要找他。

她敲了三下书房的门:“爷爷。”

“进来。”

桑宁推开门走进去,发现南振明也在,正焦头烂额的陪着老爷子下棋,看到她来立马丢了手里的棋子,如释重负,又沉着脸斥责:“怎么这么晚才回?”

老爷子瞪他一眼:“桑宁出去办正事,你在这大呼小叫什么?”

南振明被堵的一梗,觉得很没面子,但也不敢反驳。

老爷子和蔼的冲着她招手:“桑宁回来了,快来坐,跟爷爷说说,今天去贺家,贺老太太可还喜欢你?”

桑宁在对面的沙发里坐下,弯唇:“贺奶奶让我给她弹琵琶,还夸我琵琶弹得好,还让我下次再去做客。”

老爷子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更大了:“那你以后得好好表现。”

“贺奶奶人很好,她得知我没有车接送,还特意安排司机送我。”

老爷子眼睛都亮起来:“那看来贺老太太很赏识你。”

不然也不会特意派司机送她。

但是......老爷子忽然想到什么,问:“没司机送你?”

桑宁点头:“我现在还是用的思雅的车,只能思雅空闲的时候,张叔才会开车送我出门。”

老爷子拧着眉,瞪一眼南振明:“桑宁回来这么久了,怎么连辆车都没配?

还让她借思雅的车?”

南振明顿了顿:“我,我以为美玲会给她安排,这些小事,我没在意。”

谁会在意呢?

南家上下,没人提过一句要给她南家大小姐的待遇。

老爷子喝斥:“简直不像话!

这要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南家穷酸?

自家千金出门连辆车都没有。”

南振明擦了擦额上的汗:“爸说的是,我立刻让人去准备。”

桑宁懂事的道:“不用的,我不怎么爱出门,即便是出门,要么去贺家,要么陪纪小姐,贺奶奶事事关照我,纪小姐也会帮我买单送我礼物,我什么都用不上。”

老爷子愣了愣,拧着眉:“你爸妈没给你钱?”

桑宁茫然的看着他:“什么钱?”

南振明顿时觉得冷汗涔涔,连忙解释:“我明明交代了美玲,她什么记性竟连钱都忘记给你。”

当然是没有交代的,他们下意识的认为,桑宁这么一个乡下来的丫头,能住进南家这样的豪宅已经该感恩戴德,她能花什么钱?

老爷子脸都阴了,狠狠指了指南振明:“我能指望你什么?

非得让桑宁被别人看笑话,让人觉得南家穷酸到自家千金都没钱花?!”

桑宁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半分委屈,也没有半分责备,反而在老爷子生气的时候体贴的安抚。

“爷爷别生气,贺奶奶和纪小姐都不是浅薄之人,也没有因为这点事就质疑南家的实力,反而贺奶奶还说,我这样乖巧懂事,说明南家家风纯正。”

老爷子听着欣慰不已,连连点头:“贺家这样的权贵,当然不会浅薄,但是毕竟你是南家的大小姐,怎么也该得到你应有的体面,往后,给你配一辆车一个司机,另外再每个月八十万的零花钱,下次去贺家做客,也别空手去,备点薄礼,才更得体。”

南振明愣了一下,八十万?

南思雅一个月也才五十万,只有南牧晨作为男孙,才会有每个月八十万的零花钱。

桑宁甜甜的笑:“多谢爷爷。”

桑宁顿了顿,又主动开口:“我现在的礼仪课已经学完了,但是南家长女的身份太重,我又觉得实在有压力,学无止境,我还想再多多进修,以免以后必要的时候露怯,给南家丢脸。”

老爷子欣慰不已:“你能有这样的上进心,很好,那你想进修什么?”

“MBA”桑宁微笑:“商业课。”

她从前在家也管过账,商铺,田庄,家仆买卖,她了解了南家的商业模式,和周朝商业往来本质一样,但运行模式却大不相同,她要是不学习这套模式,无法摸透南家的家底,怎么争家产?

等着南家人施舍么?

南振明皱眉:“这得本科学历才能读......”老爷子直接打断他:“打个招呼让桑宁进去旁听就是了,孩子有上进心是好事。”

更重要的是,如今难得贺家看得上桑宁,老爷子当然要不遗余力的包装好南桑宁,让贺老太太更看得起她,以后随随便便的给南家一个机会,那南家都能一飞冲天!

毕竟在京市,贺家跺跺脚都能震一震。

现在桑宁提的要求,老爷子当然什么都愿意答应。

“谢谢爷爷,”桑宁满意的弯唇,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她也告辞,“那我就先不打扰爷爷了。”

“去吧,早点休息。”

桑宁起身,走出去,拉开门,趴在门上偷听的两个人吓的连忙往旁边躲过去。

桑宁看着南思雅和南牧晨微微挑眉,走出去,顺便带上了门,径直回房。

等到她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刚拉开房门,就听到身后忍无可忍的声音:“南桑宁,你别太嚣张!

故意在爷爷面前装模作样,不就是想要钱?!”

南思雅刚刚在外面偷听到爷爷决定给南桑宁每个月八十万!

她都惊呆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南家最受宠爱的小公主,而南桑宁,这个下贱的乡下丫头,她凭什么得到比她更多的钱?!

桑宁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她,语气随意:“是又如何?”

南思雅原本以为她会否认,毕竟要钱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事,南桑宁应该羞耻宣之于口才对!

可没想到,她这么随意的就承认了。

桑宁弯唇:“要没要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不要的到钱,你如果不服气,你也去要啊。”

南思雅咬牙切齿:“我可没你这么不要脸!”

桑宁诧异:“你这个假货这么心安理得的在南家待着,我以为你早就不要脸皮了。”

南思雅气急败坏:“你说谁呢?!

爸妈疼我爱我,我从始至终都是南家的女儿!

爸妈对我的爱是你永远都争不过的!”

桑宁勾唇,带着几分讽刺,她向她走近两步,南思雅才看清了她的眼睛,凉薄的刺骨。

她声音轻缓,一字一句却好似诛心:“南思雅,你该明白,你现在拥有的这点浅薄的爱,不是你争来的,是我不屑一顾,让你的。”


南思雅看一眼桑宁,又红着脸对陈铮娇嗔:“哎呀,姐姐还在这呢。”

陈铮这才“察觉”到桑宁的存在,转头看过来:“南大小姐也来了。”

桑宁微微一笑:“陈先生。”

“叫我陈铮就好,你是思雅的姐姐,我是思雅的未婚夫,我们也算是一家人。”

陈铮态度很客气,但语气却透着倨傲。

桑宁微微挑眉,哦,原来是找男人帮忙撑场子来了。

她倒是要看看陈铮能给南思雅撑个什么场面来。

“今天的慈善晚宴主要是名流圈做慈善拍卖,虽然是公益性质的,但来的也都是上层名流圈。”

陈铮笑笑,有些轻蔑:“你也能见见世面。”

桑宁神色沉静,她还需要见世面?

作为谢氏嫡长女活了十八年,她什么场面没见过?

皇后娘娘的凤藻宫她都住了半年,天子设的宫宴春猎她都从小去到大。

延绵三条街的仪仗队伍,奢华到用金砖铺地玉石铺路的金殿,金龙盘柱,夜明珠都拿来糊墙。

这么一场小小晚宴,他让她见世面?

桑宁笑笑,语气随意:“是啊,看个热闹。”

陈铮笑容微微一滞,有种装了逼但没装到位的憋屈感。

真够装的,难怪思雅讨厌她。

陈铮没再寒暄,引着她们进去落座。

今天的晚宴都是摆的圆桌,因为也并不是很严肃的拍卖,主要是给二代和三代们玩乐聚会为主,等到开宴的时候,拍卖师上台顺便做一些精品拍卖。

陈铮带着南思雅和桑宁落座,这一桌几乎都是陈铮和南思雅的朋友,大家都很熟络的打招呼。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姐姐,刚刚回来还不大适应,我今天带她出来散散心。”

南思雅笑着介绍。

大家的目光在桑宁身上打量一眼,都带着几分轻蔑,虽然南思雅介绍的很亲切,但他们早已经知道,南家这位弄丢的大小姐,是从乡下回来的。

一个穿着白西装的男人笑了一声:“咱们这鉴宝晚宴也真是越来越掉档次了,什么人都能带的进来。”

他旁边的穿着小礼服留着黑长直的女生看一眼桑宁,轻嗤:“总拦不住有人想要硬装,咱们这圈子乱七八糟的人越来越多了,看得懂吗就来?”

陈铮适时地开口打圆场:“大家给我个面子。”

“我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现在都走了。”

黑长直冷嗤一声。

这样的鉴宝拍卖会,都是些有钱人鉴赏和淘宝的场合,他们当然最厌恶那些个什么都不懂的网红和门外汉来凑热闹装逼,拉低了他们的档次。

南思雅看一眼还在沉默的桑宁,心里已经暗暗爽到了。

这样规格的晚宴,南思雅都是沾陈铮的光才敢参加的,毕竟这些鉴宝类的档次她也看不大懂,唯恐丢人现眼,南家一个暴发户哪里会懂这些?

南桑宁在外面装的一副不得了的样子嚣张的很,真到了这种场合,还不是一句话不敢说?

南思雅还贴心的对桑宁道:“没关系的姐姐,你这次不懂,就先看着,别乱说话。”

黑长直又冷笑:“也别乱拍照,要是我发现你随便拍我们照片上传到微博上给自己抬档次,我会让律师直接给你发律师函,我是看在和阿铮十年交情的份儿上才容忍你的,你别不知好歹。”

南思雅简直爽爆了,幸灾乐祸的看着桑宁,巴不得她现在又使出昨天那股子暴脾气来,上去扇巴掌掀桌子。

旁人可不像她这么好说话,由着她撒野。

那可是无忧传媒的千金詹宜君,出了名的大小姐脾气,南桑宁和她对上,简直就是找死!

满桌人的视线都落在桑宁的身上,带着戏谑的打量,想等着看笑话。

桑宁沉默了片刻,才缓声开口:“你的档次,就是戴假货吗?”

詹宜君脸色惊变,直接拔高了声音:“你瞎说八道什么?!”

桑宁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你手腕上这个金镶宝珠钏我看着有点眼熟,是南朝齐皇后戴过的那支吗?”

詹宜君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她竟还认得这个?

她冷嗤一声,语气多了几分得意:“算你识货,也是,乡下的也会看新闻,这手钏名气大,你知道也不意外。”

桑宁摇了摇头:“挺漂亮的,可惜......可惜什么?”

桑宁抬眸看她,沉静的眸子毫无波澜:“是赝品。”

詹宜君脸色险些龟裂:“你懂什么?!

这是我家的传家宝,你以为我是你吗?

还要戴赝品?!”

陈铮也恼了,怒斥:“詹家世代相传的宝物,是你能质疑的?

南桑宁,我带你来是看在思雅的面子上,不是让你来给我砸场子的!”

桑宁面无表情。

“南朝齐皇后的那支金镶宝珠手钏是封后时齐王所赠,外面镶嵌宝珠,内圈雕着九尾凤凰,寓意凤凰飞天,而这支手钏真正贵重的地方,在于它上面镶嵌的宝珠,不是寻常东珠,而是产自西洲的南珠,这种宝珠更圆润,色泽更暖,你这支手钏上的宝珠过亮,可见,是赝品。”

更重要的是,这支手钏,她七岁入宫给皇后姑母侍疾,在凤藻宫住了半年,她贪玩便将姑母的这手钏砸在地上,磕掉了一颗宝珠。

姑母没有责怪她,让宫人又补了一颗,只是那时距离南朝已经过了数百年,西洲早已经产不出宝珠了,只能寻其他的南珠替代,色泽和其他的宝珠自然有些差别。

而詹宜君的这支手钏,每颗宝珠都像是同一个机器打出来的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詹宜君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她从来都是倨傲的高高在上,这支南朝齐皇后的手钏,她也炫耀过无数次,这是他们家的传家宝,里面刻着凤凰飞天,最能彰显她的身份。

而现在,这个乡下来的臭丫头竟然说她戴的是假货?!

陈铮忙安抚她:“宜君你别听她的,她连书都没念过几年,什么都不懂。”

桑宁语气随意:“如果不信,可以自己去查史书,南朝齐皇后这手钏最贵重的便是这上面的西洲南珠,你这手钏上明显是东珠。”

“你!”

詹宜君颜面扫地,偏又憋屈的无法反驳,气的肺都要炸了。

南思雅都惊呆了,没想到南桑宁竟然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她一个乡下来的懂什么东珠南珠的?

“姐姐你别胡说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

你快跟詹小姐道歉啊!”

桑宁转头看向她:“妹妹别急,詹小姐有陈铮护着呢,你操心什么?

他们十多年的情分,感情指不定比你深。”

南思雅瞬间僵在那里。

詹宜君几乎要炸了,声音尖锐的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桑宁客气的笑笑:“我的意思是,詹小姐和陈铮感情很好,当然我知道,以詹小姐的身份,肯定是看不上陈铮的,最多也就是拿他当......”桑宁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才想到一个这两天新学到的,准确的用词:“备胎。”


宴会厅内灯火通明,璀璨的水晶吊灯如同天上的繁星坠落凡间,层层叠叠的水晶挂件在灯光的折射下,分明已经夜幕降临,厅内却还亮如白昼。

贺家是京市首屈一指的豪门,贺家设宴,宾客自然也都到得早,宴会厅内已经穿梭着来来往往打扮得体的宾客。

南家人的道场并未引起什么关注,老爷子带着南振明热络的先去跟人敬酒交际。

温美玲则和陈家太太几个人攀谈起来,南家和陈家已经定有婚约,两家自然也熟络。

“这位就是你才找回来的大女儿?”

陈太太看着桑宁问。

温美玲笑着点头:“是啊,前几天才接回来,今天带她一起出来,也认认人。”

温美玲转头看桑宁:“桑宁,这是陈阿姨。”

桑宁微微点头:“陈阿姨。”

陈太太打量一眼桑宁,倒是有些意外,早听思雅说南家遗失在外的大小姐是在乡下长大的,还以为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没想到气质还不错。

“芷涵,带桑宁去转转吧,也认识几个朋友。”

陈太太是个体面人。

陈芷涵是她女儿,闻言看一眼桑宁,笑的客气又疏离:“走吧。”

温美玲拍拍桑宁的手:“跟着芷涵,别乱跑,也别乱说话。”

她到底是放心不下的。

桑宁点点头:“知道了,妈。”

然后跟上了陈芷涵。

“倒是个漂亮的孩子。”

陈太太客气的笑一声,又看向温美玲:“这孩子是和思雅同岁吧?

现在什么打算?”

温美玲脸色一时有些僵硬,虽然是同岁,问思雅现在马上大学毕业,已经准备进公司实习了,而桑宁在乡下只读到高中,现在要说她以后什么打算,她都不知道。

温美玲尴尬的笑笑:“以后再看吧,孩子才刚回来,也不着急。”

陈太太看出了温美玲的没底气,眼里顿时多了几分轻蔑,思雅说的没错,南家找回来的这孩子的确是上不得台面的。

温美玲似乎也觉得有点丢脸,转移了话题:“今天人真多,我看满京市的宾客都到了吧?”

“可不是?

也不看看这是谁家做寿?”

陈太太说着,倒是有了兴致:“贺老太太做寿是一回事,听说,还想给贺家老幺物色结婚人选。”

温美玲惊诧:“当真?”

贺家老幺贺斯屿,也是京市响当当的人物,出身顶级豪门,桀骜不驯,玩世不恭,也是贺家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

陈太太压低了声音:“贺老太太是有这个意思,想着让他早点结婚也好定心,今天这么大的场面,满京市的名门几乎都来了,贺老太太自然也有在其中挑选的意思。”

温美玲不由的看一眼站在陈太太身边的陈芷怡:“这么说来,你家芷涵兴许有点指望。”

陈家门第比南家还是要高一点的,思雅能和陈铮订婚都已经算高攀,两家合作了一个项目,南家出钱,陈家出资源,这场联姻才能谈的下来。

南家想攀贺家,基本没可能。

尤其是南家现在成年的女儿就两个,南思雅订了婚,至于桑宁......不提也罢。

而且陈太太和贺家有一点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比南家要近。

陈芷涵又格外拔尖,陈太太有这方面打算也不足为奇。

温美玲这话算是说到了陈太太的心坎儿里,陈太太还是客气的笑着:“这贺家选孙媳妇,哪儿轮得上我们说?

我家芷涵,我也没什么期待,她能嫁个她喜欢的就好。”

温美玲看一眼陈芷涵,心想着谁不知道你女儿心气儿高,让入她眼的也没几个。

温美玲笑着,带着几分讨好:“芷涵样样出挑,那还不是想挑谁挑谁?”

宴会已经开始,各路名流三五成群的在一处交际往来寒暄,优雅的钢琴乐响起,氛围柔和。

桑宁跟着陈芷涵穿梭在人群里,打量着这陌生的环境,应酬她不陌生,但这男女不同席有点稀奇,但想到民法典里的那句“男女平等”又不觉得奇怪了。

陈芷涵回头看一眼,看到她四处张望,眼里又多几分轻蔑。

“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

今天来的可都是京市名流,你如果不懂就少说话少做事,免得到时候干出些丢脸的人,这可不是丢你一个人的脸。”

陈芷涵说。

桑宁看她一眼,有些诧异:“陈小姐这么了解,是因为在这种场合干过蠢事?”

“我当然没有!”

陈芷涵立即反驳,声音都拔高了许多。

桑宁笑了笑:“没有就好,我白担心了。”

陈芷涵梗了一梗,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态度强硬起来:“你担心你自己吧!”

她声音有点大,周围有人看过来。

桑宁只微笑着点头,陈芷涵被人看的脸上有点挂不住,忽然觉得憋闷极了。

忽然人群一阵骚动,纷纷往二楼看过去。

原来是贺老太太来了,贺老太太年过七十,精气神却极好,整个人温婉慈爱,一头银发一丝不苟的盘起来,簪着一支碧玉簪,穿着中式旗袍,披着一块刺绣披肩,在众人的簇拥下下楼。

陈芷涵眼睛倏地亮起来,看向贺老太太身后的方向。

一个颀长的身影,分明穿着一身中规中矩黑色西装,却好似也压不住他通身肆意的痞气,双手插着裤兜,慢悠悠的跟在后面迈着长腿走下来,额前些许碎发下,眉眼深邃,此刻眼神却散漫,准确说,是有些无聊。

桑宁目光被贺老太太吸引,她来这之后难得看到一个端方得体的人,让她想到她祖母。

桑宁垂下眸子,掩下眸中的一抹黯然,她有点想家了。

贺老太太在檀木沙发椅的主位落座,其余人也都纷纷围着老太太坐下。

贺斯屿看一眼这成堆的人,散漫的眸底又添了几分不耐烦,想撤。

贺老太太似乎脑袋后面长了眼睛,忽然回头,瞪他一眼。

贺云舟一手按在贺斯屿的肩上,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老太太今天过寿,你安分点。”

贺斯屿懒洋洋的坐下:“大哥说什么呢?

我哪儿不安分了?

我为了给奶奶过寿,这不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贺云舟扫他一眼,懒得和他废话,又回到老太太身边坐下。

“老太太今儿过寿,三个孙儿都陪着呢。”

有人恭维着。

贺老太太也笑着:“他们有孝心。”

贺云舟笑着道:“爸是军方有事的确赶不回来,让我给奶奶定了花,是奶奶最喜欢的蔷薇。”

贺老太太看着送上来的花束,都高兴的合不拢嘴,不知是不是想到什么,眼睛也有些湿润:“你爸也是有心了。”

一个贵妇笑呵呵的道:“老太太今儿大寿,不少人等着给老太太拜寿呢,老太太是有福之人,必定要高寿啊。”

“高寿不高寿的,人活一辈子自己值得就好,要我说,我现在唯一放不下的,还是阿屿,要是能看着他结婚,我才没什么遗憾。”

贺斯屿眉心跳了跳,又语气散漫的插科打诨:“奶奶,大哥和二哥也没结婚,您怎么就遗憾上我了?”

“你大哥和二哥也没你这么浑。”

“......”
小厅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原本戏谑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转为震惊,甚至,还有畏惧。

小厅外,一行人恰好驻足。

“嚯!

这是哪家的姑娘,这么飚?”

顾星辰忍不住低呼一声。

懒洋洋走在前面的男人也随着巴掌声的响起停下了脚步,转头看进去,一双百无聊赖的眼睛难得多了几分兴趣。

刚刚趁着围着给老太太拜寿的人多,他抽空就脱身了,正打算撤。

没想到快走出去了,路过这小厅,被这猝不及防的热闹吸引,驻足。

小厅内,南思雅被扇的捂着脸摔在沙发上,呆滞了好久才终于反应过来一般,顾不得体面尖叫着道:“谢桑宁你疯了吗?!”

桑宁眼神冷冽:“长姐如母,你们在外面干这些丢人现眼的事,我教训你们有问题?”

“你!”

桑宁抬眼扫向小厅内其余的人,其余人都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隐隐僵持。

桑宁嗓音清冷:“我弟弟妹妹不懂事,喝多了闹了笑话,还请大家不要见怪,等我回去,自会再好生教训他们,惊扰了大家,多有得罪,请多多包涵。”

一番话说的客气又得体,却又不卑不亢,反而气势镇压全场。

桑宁冷眼扫一眼还摔在地上的两个:“还不起来?

爸还在找你们。”

然后利落的转身,走出小厅。

刚走到门口,对上一双散漫的眼眸。

他双手插着裤兜,西装外套的扣子已经解开,里面白衬衫的领口也扯开了两颗扣子,一身古板严肃的黑色西装穿在他身上,反而透着随性。

他看着她,眉梢微挑,侧身让开一步,桑宁径直走了出去。

顾星辰还忍不住啧啧摇头:“牛逼,长这么漂亮力气竟然这么大。”

贺斯屿目光追随着她离去的方向,唇角微扬。

“哎,还走不走了?

秦寒场子都热好了,等着咱们过去呢。”

钟书念着。

贺斯屿抬了抬下巴:“不走了。”

“啊?”

“这场子不比那边热闹?”

贺斯屿勾唇,抬脚又往回走。

-“妈!

桑宁疯了!

她竟然当众打我,她还打阿晨!”

南思雅哭着找到温美玲告状,南牧晨也顶着个巴掌印子憋屈的要命。

温美玲都惊呆了:“这,这怎么可能?”

她实在不敢相信桑宁竟然敢当众做这种事!

“是真的!

你看我的脸,都被打肿了!”

南牧晨咬牙切齿:“这个谢桑宁简直粗鄙,果然是乡下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这种场合她还敢......”正说着,桑宁走回来了。

他猛一对上桑宁的眼神,心里莫名的爬起来一抹畏惧,讪讪的没敢再说。

南振明恼怒的瞪着桑宁:“这真是你干的事?!”

桑宁毫不躲避:“是。”

“你简直无法无天!”

南振明气急,差点吼出来,又想到这是在贺家的宴席上,又不敢闹的太难看。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

你竟然在这种场合瞎胡闹!

刚刚贺家那边听说小厅出了乱子还来问,你简直把我们南家的脸都丢尽了!”

南振明强压着声音的音量喝斥。

桑宁抬眸看着他,声音平静:“丢南家脸面的人不是我,我做的事我自己承担,贺家那边,我去赔罪。”

说罢,转身就往贺老太太那边走。

南振明被震的反应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就发现桑宁已经走了,又急匆匆的追上去,生怕她在贺家面前闹事。

贺老太太那边也刚刚听说小厅那边出了事,这会儿也正担心。

桑宁从人群里走出来,走到贺老太太的跟前,声音沉静的问候:“贺老太太。”

温美玲忙追上来,态度恭维的赔罪:“是桑宁方才不懂事,闹了些笑话,还请老太太不要因此影响了心情。”

贺老太太看着桑宁,却见这女孩儿性子难得的沉静,气质也不俗,看着端方有礼,实在难以将她和扇巴掌打架这种事牵扯起来。

“刚发生什么事了?”

老太太问。

桑宁微微垂着头,语气柔顺:“方才我弟弟妹妹喝多了酒,在席间说些难听的话,有损南家名声,老太太不知,我爷爷很是在意家族颜面,尤其重视小辈们的培养,我身为南家长女,自然有教育弟弟妹妹的责任,弟弟妹妹不懂事,我也不希望他们继续胡闹下去,砸了老太太的寿辰宴。”

桑宁说话不疾不徐,条理清晰,分明态度柔顺,却也不见半点谄媚。

老太太都怔了一下,有些意外,难得见这么端方有礼的小辈。

温美玲却觉得桑宁还在顶嘴,恼怒的道:“你还敢狡辩,还不快跟贺老太太赔罪!”

贺老太太沉声道:“这孩子说的是真是假你又没考证,怎么就非让她赔罪?”

温美玲僵了一僵,好像哽住。

桑宁是从乡下回来的,从小没人教养,书都没念几年,南思雅和南牧晨是她一手养大的,这种场合也是从小到大都在出席,她当然不信这件事是南思雅和南牧晨的错。

“刚刚到底什么情况,找个在场的人问问也不费事。”

贺老太太倒也不是偏帮着谁,她就是看不惯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事。

“我作证,的确是南牧晨发酒疯。”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人群自觉的让开一条路,贺斯屿迈着长腿步伐散漫的走进来了。

贺老太太瞪他一眼:“你不是走了?”

“哪儿能啊?

今儿是奶奶的寿辰,我怎么着也得陪完全程不是?

刚就是出去透口气,谁知道恰好撞上了这场闹剧。”

贺斯屿眼神清澈,语气诚挚。

贺老太太懒得听他胡诌,转头看向温美玲,语气责备:“问都没问清楚,就让她赔罪,冤枉了人,岂不是也叫人寒心?”

温美玲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难看,喏喏的应是。

桑宁语气诚恳:“妈妈也是关心则乱,我不会怨怪妈妈的。”

这话说的,温美玲更觉得无地自容。

“今天要不是弟弟妹妹把场面闹的实在难看,我劝阻不住,才第一次动了手,我只想着,贺家毕竟是东道主,再怎么也会给宾客几分面子,不好强势劝阻,贺家不好管,我这个亲姐姐若是不管,那岂不是不成样子?”

贺老太太听着连连点头,拉着桑宁的手拍了拍:“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委屈你了。”

桑宁眉眼低垂,小声道:“不委屈的。”

话是这么说,但声音闷闷的,却少见的显出几分小女孩该有的小情绪来。

更叫人心疼了。

贺斯屿歪了歪头,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却想到方才在小厅门口遇到她时的样子,她眼神清冷,目中无人。

怪有意思的。

这场闹剧就此结束,贺老太太拉着桑宁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南家其他人插不进去,也只能干看着。

南思雅挨了一巴掌,现在脸颊都肿的不像样,原以为能借此机会狠狠告桑宁一状,狠狠整她一顿,没想到反倒成全了谢桑宁出风头!

她气的肺都要炸了。

但南振明和温美玲现在都不敢说什么,更别提她和南牧晨了,脸色挂彩又难看,只能早早离场。

等到宴会结束,贺老太太也准备离开了,桑宁送贺老太太上车,便也准备自己打道回府。

一转身,对上那张玩世不恭的脸。

他步伐散漫的从宴会厅走出来,分明玩世不恭,一身板正的西装都被他穿出痞气来,偏偏又气质矜贵,有种复杂的冲击感。

桑宁直觉,这人并不好惹。

他视线也恰好落在她身上。

她走上前两步,态度诚恳的致谢:“多谢贺先生今天帮我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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