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樊妍陈息的现代都市小说《乱世饥荒:我打猎带嫂嫂吃香喝辣樊妍陈息》,由网络作家“张正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清晨。陈息醒来伸个懒腰,舒舒服服从干草堆中起身,几女已经做好了早饭等自己。“夫君快吃饭吧。”樊妍红着脸端来一碗稀饭,还给陈息煮了两个鸡蛋。早上秦瑶和白蓉蓉偷偷聊天被她听见了,昨晚夫君做的坏事显然被发现了。气的樊妍又回头白了一眼陈息,紧了紧鼻子吓唬他。“那啥哈,娘子辛苦了。”陈息挠挠头,这个时候可不敢惹娘子,娘子的性子他知道,天生的脸皮薄。“娘子我吃完饭就进城,抓紧把猞猁皮卖了,再采购些工具。”自从昨晚到深山发现盐矿之后,自己的工具必须要抓紧升级了。深山里可是有着大型猛兽盘踞,哥哥那把猎弓已经派不上用场了,必须要有强力武器护身。这次的目的就要买材料,回来自己做把趁手的武器。“嗯夫君,早些回来。”一提到进城,樊妍便正色起来,夫君出门,家...
《乱世饥荒:我打猎带嫂嫂吃香喝辣樊妍陈息》精彩片段
清晨。
陈息醒来伸个懒腰,舒舒服服从干草堆中起身,几女已经做好了早饭等自己。
“夫君快吃饭吧。”
樊妍红着脸端来一碗稀饭,还给陈息煮了两个鸡蛋。
早上秦瑶和白蓉蓉偷偷聊天被她听见了,昨晚夫君做的坏事显然被发现了。
气的樊妍又回头白了一眼陈息,紧了紧鼻子吓唬他。
“那啥哈,娘子辛苦了。”
陈息挠挠头,这个时候可不敢惹娘子,娘子的性子他知道,天生的脸皮薄。
“娘子我吃完饭就进城,抓紧把猞猁皮卖了,再采购些工具。”
自从昨晚到深山发现盐矿之后,自己的工具必须要抓紧升级了。
深山里可是有着大型猛兽盘踞,哥哥那把猎弓已经派不上用场了,必须要有强力武器护身。
这次的目的就要买材料,回来自己做把趁手的武器。
“嗯夫君,早些回来。”
一提到进城,樊妍便正色起来,夫君出门,家里只有三个女人,自己要担起责任。
秦瑶、白蓉蓉刚刚融入这个家庭,要帮助她们适应环境。
樊妍和秦瑶都顶着黑眼圈,只有白蓉蓉神采奕奕。
这小丫头片子没心没肺的,睡得像死猪一样。
“那个哈......火炕已经烧干了,今晚就可以住了。”
陈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昨晚自己的小动作,想必秦瑶都听见了,今晚睡火炕,一定搞得隐秘些。
不然娘子脸皮薄,一定不能从了自己。
“嗯夫君,早些回来。”
“夫君真厉害,炕上面暖暖的,睡起来一定很舒服。”
三女把家里的活承揽下来,收拾干干净净的迎接夫君回家。
一直送他出了院子才回屋。
陈息走后,樊妍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唉,可能是幻觉吧。
想不清楚就不想了,樊妍揉了揉眉头,转身和二女一起收拾屋子。
陈息今天时间紧,任务重,一路加快步伐前往县城。
猞猁皮卖给上次那个佐千千吧,她是县里人应该能问出人头税的事。
与此同时,荣依坊内。
一位身穿绿袄,相貌清秀的小姑娘站在佐千千对面。
“千千姐,夫人昨晚病了,怕是染了风寒,我来给夫人定制一件皮裘”
佐千千听闻夫人需要皮裘,心里一紧,店铺虽然有些皮毛,但夫人绝对是看不上的。
“翠翠姑娘你别急,我新认识个猎户,最近应该能收一些上等皮毛,到时候送到府上,让夫人挑选样式。”
“哦?新猎户吗?”
翠翠有些诧异,县内猎户的情况她是知道的。
有经验的老猎户都被朝廷征召了,新猎户能猎到上等的皮毛?
奈何佐千千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她有些好奇。
“嗯,虽然是新猎户,但本事不错的。”
昨天陈息刚走她便去山宝堂找小五了解了他的情况。
得知他是有真本事的猎户,就起了小心思。
小姨的病越来越重,需要深山中的雪灵芝治病,那地方寻常人不敢进去,所以她想求陈息。
“那恭喜千千姐找到位新猎户主顾。”
“对了,夫人病的重不重?”
“不碍事的,我已经联系了赵神医,午时便来为夫人看病。”
佐千千微微点头,赵神医可是本县的大医,平常人还真的请不来。
“有赵神医在,夫人一定会尽快痊愈的。”
“嗯,千千姐再见!”
翠翠低头打开房门刚走,突然撞到了一个高大男子身上。。
“呀,对不起对不起。”
翠翠由于心中有事,没想到与人撞到了一起,口中连忙道歉。
陈息也没想到,上次来铺子一个人都没有,这次居然与人撞在了一起。
摸了摸身上,再看着小丫鬟胸前,规模不小哈。
“没关系,你先请。”
陈息让开身子,示意翠翠先走。
翠翠抬头眼睛一亮,好英俊的男子,后又看到陈息拿着一张柔顺发亮的皮毛。
这......这是猞猁皮?
见翠翠不走,怔怔的盯着自己手中猞猁皮发呆。
陈息不愿耽搁时间,侧过身子进了店铺。
佐千千见到陈息有些惊讶,本打算和小五一同到窝窝村找陈息收猎物,顺便再把自己的请求说出来。
没想到他这么快又来了。
陈息将猞猁皮随意丢在桌上,对着佐千千一笑。
“千千姑娘你好,这么快又见面了,今天我来......”
陈息刚想拿猞猁皮给佐千千,却看到翠翠已经把猞猁皮拿在手中看了又看。
见陈息目光扫来,翠翠顿感失礼,欠身作揖轻声开口询问:
“公子莫怪,恕奴家失礼,敢问这是猞猁皮吗?”
陈息闻言点点头,小丫鬟挺有礼貌的。
“是啊,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吗?”
得到陈息肯定的答复,翠翠立马激动起来。
“千千姐你看,这猞猁皮和夫人那张......”
佐千千也看到了猞猁皮,接在手中反复看了一遍,越看越激动,越看越喜欢。
“真的是猞猁皮,而且还是上好的公猞猁,这皮毛,这光泽,难得的极品......”
佐千千此时已经顾不得身边还有人了,两只眼睛放光,拿着猞猁皮就不放手,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稀释珍宝。
“千千姐你快说呀,这张皮和夫人的那张......”
佐千千知道夫人收藏了一张猞猁皮,她还劝夫人再收集一张,便可做件皮裘呢。
“花色一样,这张比夫人的那张还要好还要珍稀。”
佐千千一遍一遍的捋顺皮毛,爱不释手,这是她见过最好的猞猁皮,没有之一。
“公子,请问你是要售卖这张猞猁皮吗?”
翠翠知道佐千千是行家,她虽然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论起眼光独到,佐千千可是全县出了名的。
不然夫人也不会指定在她铺子定做皮草。
陈息被问的一脸无奈,拿着猞猁皮到这里,不卖做什么?
“是啊,拿来售卖。”
“千千姐你看,找到了找到了。”
翠翠很是激动,夫人患了风寒,正好用这张皮毛做皮裘。
“嗯,这张猞猁皮真的好,我都有点心动了呢。”
佐千千心动归心动,但她可不敢与夫人抢。
那可是县令夫人啊,整个县里谁不知道县令老爷只有一个夫人。
为了这位夫人都没有纳妾,要什么给什么,都要宠到天上去了。
翠翠满眼激动,夫人的皮裘终于凑齐了。
“千千姐,夫人的皮裘还请你......”
“我随你去府中取来另一张,这件皮裘我亲自给夫人做。”
“好,那就太好了,谢谢你千千姐。”
陈息就这么傻傻的看着二女把自己的东西分配好了。
价钱呢?
不说价钱就定好了?
经过我这个当事人同意了吗?
他倔脾气也上来了,这么轻易就把自己东西分配了?
今天无论出什么价格都不行,大不了不卖了回家给娘子当毯子。
“等等,说价格了吗?”
陈息直挺挺往那一坐,两个小丫头片子而已,今天小爷还真就不卖了。
有两个臭钱而已,本人最最看不惯那些有钱人。
佐千千见陈息一脸不悦,顿时想调侃他几句:
“你这张猞猁皮,我们县令夫人看上了,送到了府里,我想夫人不能亏待你吧?”
陈息嗤笑一声,顺手夺过猞猁皮,一秒都没想,说话干脆利落:
“走,小的这就给夫人送去。”
陈息吃完了饭,已经过了晌午。
下午约了州府的买主,自己得早些去,不能让肥羊久等。
想想即将到手的500两银子,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又摸了摸怀里揣着的20个大银锭子,将刚才的烦心事一扫而空,跨步向山宝堂行去。
来到门口,都不用说话,立即被小五迎上二楼。
他现在可是山宝堂的贵客,进屋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嘿嘿陈大哥,州府的买主已经到了,就在二楼等您呢。”
“嗯,多谢小五了。”
“陈大哥哪里话,县里的贵人们都提前通知掌柜的了,他们想买些熊骨胸肉,掌柜的不敢私自做主,在等着您开价呢。”
“嗯?怎么回事,和我说说?”
陈息没想到,要说熊胆熊掌老关问问自己还行,熊骨熊肉他完全可以买卖啊。
毕竟做生意嘛,总归是要有利润的。
可能是看出陈息疑惑,小五十分贴心解释道:
“陈大哥有所不知,熊瞎子这种大货可是非常稀有,掌柜的怎能随便定价格呢。”
“给少了您下次不来了,一般这种大货,都是掌柜的出面找买主,卖出去再收取点中间利润。”
“不然您下次猎到大货,也不能出给咱们山宝堂了。”
小五说的是实话,白山县靠着大山,县里收山货的铺子很多。
为了拴住老主顾,碰到稀罕大货,掌柜的都是以这个办法交易,类似于后世的拍卖会。
掌柜的只收取其中二成利润,剩下的都归猎户。
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这个规矩,县里山货铺子收到大货,都会这样拍卖。
一来,大家都有利可图。
二来,无形中宣扬铺子声誉。
这也是小五昨天拉来熊瞎子,掌柜的没敢擅自处理的原因。
这几年猎户都被朝廷征召参军,像熊瞎子这种大货,根本没了踪迹。
昨日,山宝堂收到熊瞎子的消息,瞬间传遍全城,那些贵人们岂能错过这种稀罕物。
就算争不到熊掌,买些熊骨熊肉同样是大补。
有钱人嘛,最注重养身子,至于花多少钱,他们并不在乎。
“哦,原来是这样。”
陈息点点头,这个交易方式不错,双方都有利。
若是山宝堂赚的多,猎户赚的少,难免猎户心里不平衡,久而久之并不利于铺子声誉。
当然了,前提是你得有大货,若是卖几只野鸡兔子就犯不着这么折腾了。
“嘿嘿,陈大哥把熊瞎子交给我们山宝堂处理,别的山货铺子都羡慕的紧呢。”
陈息淡淡一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掌柜的会做生意,第一次若是坑了自己,下次也不会选择与他合作。
做生意嘛,讲究个缘分的。
说话间,小五带着陈息到了二楼。
掌柜的依旧坐在茶案前,与旁边的一位老者喝茶闲聊,老者身后站着一个小姑娘。
正是刚才左千千小姨家里的张神医师徒。
两人没隔多久便再次见面,双方都是一愣。
“哎哟,陈猎户你来了,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州府来的贵客,想买您手中的熊胆。”
老关满脸笑容介绍着,既然都来了,可以坐下来谈谈价格了。
张神医发现来人是陈息后,愣了半晌。
原本想着买完熊胆赶紧送回州府,然后还要来找陈息拜师呢,没想到这么有缘分。
自己要买的熊胆,竟是这位神医大能猎的,不光是神医,还是一名猎户。
能猎到熊瞎子的猎户可不多见了。
这一发现,他的心中更加震撼了。
医者,不光要具备高超的医术,更需要珍稀的药材。
不然等到救命时,拿不出药来有啥用,山中无论是珍稀药材,还是熊胆这类治病的东西,都与猎户这个职业相关。
一些常年采药的药农进深山,都要花大价钱雇猎户保护,不然怎么能安全归来。
可以说这几个职业都有相关性。
“咳咳——”
张神医清了清嗓子,整理一下本就得体的衣裳,对着陈息深施一礼:
“神医大能您好,刚才是小老儿有眼无珠,误会了大能,请受小老儿一拜。”
一旁的小姑娘也知道了陈息的身份,师父都放下姿态施礼,自己也跟着一拜。
见州府来的贵客都给陈息施礼,老关傻了。
他倒是听说陈息会点医术。
将县令夫人的病都治好了,起初没咋当回事,以为是他在山中寻到了珍稀药材卖给了夫人。
但今天张神医的举动可不寻常,他知道这些神医的架子,没点真本事不可能让这帮老顽固低头。
更别说郑重施礼了。
“我年岁小,可受不住你这般大礼。”
陈息白了师徒二人一眼,走到哪里都能碰上他俩,晦气。
“神医大能不原谅小老儿,小老儿不敢起身。”
张神医依旧保持着90度弯腰躬身,态度十分虔诚。
陈息要是不搭理他,他能在这一直撅着,没想到老胳膊老腿的,脾气倒是挺倔。
他此时气也消的差不多了,老头那么大岁数,怎能让他一直撅着。
上前一步扶起他:
“行了,我原谅你了,那么大岁数了,不用管我叫神医大能。”
扶起了张神医,陈息往椅子上一坐,端起茶水便喝。
刚吃完午饭,正好喝杯茶消消食。
张神医见陈息原谅了自己,还说别管他叫神医大能,起身揉了揉后腰,再活动活动双腿。
陈息不明所以,这老头在干嘛呢,都已经原谅你了,赶紧坐下来掏钱买熊胆吧。
搁那做什么广播体操呢,这是第几套啊?
众人都不解张神医的举动,以为他刚才是弯腰躬身累了,活动活动身子。
就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张神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贴在地面,语气郑重: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次老关更傻了,觉得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没看错啊,跪着的确实是张神医啊,他要拜师陈猎户?
和陈猎户学什么?
学打猎?
这老胳膊老腿的,行吗?
陈息一口茶水喷出来,万万没想到这老头竟给自己跪下了,连忙站起身子一指老头:
“警告你啊,我可啥都没干,你不准碰瓷!”
这都什么情况啊,自己都原谅他了,还敢出来讹人。
老头那么大岁数了,到了衙门我可说不清。
“老关你都看见了啊,这老头碰瓷,到时候你可要为我作证。”
陈息连忙找老关作证,在白山县牛大哥能保着自己,但这老头是州府的,那里可是他的地盘。
到时候州府将我发配充军了,家里三个娘子怎么办?
指不定便宜哪个犊子了。
老关捂着脸苦笑,这哪里是碰瓷啊,人家是给你认认真真磕头拜师呢。
“师父,您错怪弟子了,您不是答应做我师父了么,难道要反悔。”
张神医一脸无辜,师父怎么能这样呢,教了本事还反悔。
一听这话,陈息火气更大了,你都多大岁数了,怎能胡言乱语:
“老头,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吓大的,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张神医从怀里掏出那张纸来,板板正正铺在地上:
“师父,咱们医者有个规矩,能将独门针法赠人,就代表愿意收对方为徒。”
陈息扭头看了看老关,他们这行这么不讲道理的么?送你个针灸方法就是收徒了?
老关对上陈息的眼神,一脸认真的点头。
这行确实有这么个规矩,师父收徒弟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独门绝技教给徒弟,徒弟以后行走江湖便有了门户。
他们管这个东西叫,替祖师爷传道。
陈息看了看老关,又看了看张神医,最后又看了看小姑娘,心里想着,挺好看的小姑娘,怎么跟这么个老东西学徒。
他在替小姑娘惋惜,遇人不淑。
小姑娘见陈息目光扫来,扑通一声也跪下了,声音很是清脆:
“师爷在上,请受徒孙一拜。”
陈息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回见!”
转身就走,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就算熊瞎子不卖了,也不和你们来往。
都是什么牲口啊?
哪有一个像人样的啊。
老关连忙拉住陈息急声道:
“陈猎户且慢,且慢啊。”
老关都要哭了,多么好的发财机会,怎能说走就走。
这可是州府贵人派来买熊胆的,惹怒了州府贵人,自己也要跟着遭殃。
老关拉着陈息到个没人地方,苦口婆心劝慰:
“陈猎户啊,张神医是州府贵人派来的,咱们不能这样对人家,他若是回去打小报告,你觉得你能扛得住吗?”
老关吁了口气再次开口:
“陈猎户啊,那位贵人家的公子等着熊胆救命呢,您也是医者,不能见死不救啊。”
老关见陈息没有答应的意思,开始了道德绑架。
“您也是医者,那边等着熊胆救命呢,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发脾气呢。”
“到时候贵人降罪下来,谁也扛不住啊。”
“张神医是出了名的善医,您收下他做徒弟,也能落得个好名声。”
陈息深吸几口气,心中暗骂一声自己活该。
嘴怎么就那么欠呢,给他讲那个干啥,现在被人赖上了吧。
该!
自己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哪有功夫教老比登医术。
但转念一想,老头还在那跪着呢,怎么也要想办法暂时糊弄过去。
“行了老关,这事我处理。”
转身回到茶案,见一老一小还在那跪着呢,冷冷开口道:
“行了,都起来吧。”
“谢师父。”
“谢师爷。”
小姑娘扶着张神医站起来以后,两人静立,等待陈息发言。
“咳咳。”
陈息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道: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徒弟了,但有些话我要说在前面。”
“你只是我记名弟子,回去以后好好行医,不许恃才傲物!”
陈息把话说的很明白,你不是拜我为师嘛,那你就拜呗。
记名弟子而已,自己不用教他,还成全了他的想法。
等完成这笔买卖,天高海阔的,你上哪来找我。
再见,再也不见!
“好,多谢师父。”
“多谢师爷。”
张神医不在乎记名弟子的身份,只要收了自己就行,等回州府送完熊胆再来,呆在师父身边多学点本事。
小姑娘没什么主意,师父在哪,她就在哪。
老关见陈息收徒事情达成,心中放下一块大石,连忙招呼几人坐下把正事谈了。
“那我便恭喜陈猎户喜得高徒啊。”
“来来来,接下来谈谈熊胆的生意吧。”
陈息白了一眼老关,你找的这是什么买主啊,自己还得罪不起,硬收了一个老头当徒弟。
心里有气不能发作,想了一想顿时来了主意,不就是州府的贵人么。
今天我必须狠狠坑你一笔。
陈息先将七只松鼠皮烘干,再用针线缝制一起,皮有些少,不够做一顶帽子。
但好歹能暂时将耳朵遮住,不至于冻伤。
再把野兔脂肪炼成护手油。
最后狍子筋已经烘干,用猎刀修成一条条细线。
用手抻了抻,感觉到韧性十足,满意的点点头。
再把哥哥生前用来防腐猎弓的桐油找来,将一根根细筋涂抹均匀。
最后开始用枝条编起一个大枝篓,两边窄中间一个大鼓肚。
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
收集晚饭吃剩的松鼠骨,放进枝条篓里做诱饵。
陈息前世是野外生存专家,不仅知晓各种生存方法,双手同样灵活。
制作一些简易狩猎工具,简直是小儿科。
也就是现在条件不允许,要是条件跟得上,他都能手搓个意大利炮。
用干草编制厚厚一件草衣套在身上,虽说不保暖,但也能挡些冷风。
再用草绳将狍子皮固定在下身。
虽说有技能加持,等全部完工时,已经到了后半夜。
打了一个哈欠,活动活动身子,将耳朵贴在樊妍屋门前,仔细聆听。
里面樊妍呼吸声均匀,显然已经睡熟。
拿起所有装备,轻轻推开房门,再轻轻关上。
寒风穿透草衣,陈息打了一个激灵,一瞬间便精神起来,困意全无。
将院门用木材加固一番,用手推了推,不错,挺结实。
带着所有工具再次进山。
他要在天亮之前,在西坳岭布置好所有猎套。
再把枝条篓放进东坳岭的水塘里,趁着初冬水塘冰层不厚,捕些鱼回来。
银月高悬,月光与白雪照亮夜空,视线很是清晰。
为了暖身子,陈息选择一路小跑,不多时便来到西坳领。
白天各种兽痕在他脑中历历在目,很是熟练的将猎套固定在猎物经常走的路径上。
这西坳岭根本没人来,完全不用担心猎物被其他猎人捡走的问题。
做好了一切,陈息来到东坳岭。
用石头砸开薄冰层,将枝条篓放进水塘,枝条篓末端连着一根粗绳,固定在塘边大石上。
等陈息全部弄完,回到村时天已放亮。
少数几户起得早的人家,已经升起袅袅炊烟。
由于大御朝连年征战,粮食都被征走,百姓们粮食紧缺,根本吃不起早饭。
大户人家一天也只吃两顿饭。
像陈息这种家庭,每天能吃上一顿饭,都是件幸福事情。
升起炊烟,也只是暖暖屋子而已。
“还好,院门没动。”
有了王麻子差点欺负到樊妍的这次教训,陈息可不敢再大意。
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深夜进山的原因。
推开院门,走到屋前刚想推门,屋内传来樊妍警惕声音。
“谁?”
“嫂嫂开门,我是我哥!”
咯吱一声房门开启,樊妍一脸气恼的盯着陈息。
“你当我傻,听不出你声音。”
陈息挠挠头,嬉皮笑脸走进屋子。
猛吸了一口,好香啊。
“娘子煮的粥好香。”
樊妍岔开话题,一脸担心问道:
“你昨晚怎不好好休息,干嘛去了?”
咳咳,陈息轻咳两声,将去西坳岭下猎套的事情说给樊妍听。
听的樊妍一愣一愣的,什么是猎套?什么又是枝条篓?
她不懂得这些,但听陈息咳嗽,还是心疼的搬来矮凳,扶着陈息到灶台前坐下。
“大半夜你又跑去那么危险地方做活计,赶快坐下烤火暖暖身子。”
随后又从锅中将全部的粟米粥盛出来,盛一大碗端给陈息吃。
“夫君快吃,昨夜没睡,吃完好好休息一下。”
陈息接过粥碗却是没吃,反倒将昨晚炼制的兔油拿了出来。
此时兔油已经凝结成膏,拉过樊妍小手,仔细的在裂口处涂抹均匀。
“裂口不深,每日涂抹两次,十日便恢复啦。”
说完话,再次拉过另一只小手仔细涂抹。
樊妍任由陈息在她白皙的小手上涂抹,眼睛怔怔的看着他那张俊脸。
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她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笑过了。
从昨天陈息保护自己赶走王麻子,再到那一声温柔的娘子叫出口。
樊妍内心已经不知沦陷了多少次。
就连昨夜梦中都是陈息样子,这种日子多好啊。
被人关怀的感觉真好。
陈息涂抹完裂口扭头一看,正和樊妍对脸。
看着她那痴痴的眼神,顿时笑了:
“娘子你脸怎么红红的?”
“呀。”
“那个......那个你先吃粥,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樊妍抽回小手,将头埋的很低。
又被他调笑,羞死人了。
陈息哈哈一笑,手指在樊妍俏脸上来回滑动几下,调笑道:
“哎哟,娘子这是害臊了?”
“呀,你讨厌。”
樊妍羞红了脸,想要回屋掩饰尴尬,却被陈息一把搂在怀里。
“好了不逗你了,你吃粥,我还要去县里将狍子卖了换银钱。”
樊妍连忙转过身来,对上陈息调笑的眼神,顿时把头埋进陈息胸膛,不叫他看见自己羞臊。
“那个不急,你先把粥吃了,休息一下再走嘛。”
陈息下巴在樊妍头发上蹭了蹭,双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
“听话,把粥吃了,晚上夫君给你买新袄回来。”
樊妍自然不肯,想要陈息吃好休息好再走,却换来陈息佯怒表情和威胁的眼神。
“听不听夫君的话?”
樊妍抿了抿嘴唇,半晌才吐出一个字:
“听。”
陈息再次哈哈一笑,揉了揉樊妍脑袋。
“这不就对了嘛。”
“在家等我。”
说罢,刚想扛起狍子到县里换银钱。
就在此时,院子里传来几道声音。
“大人,就是这家,就是这家。”
“带我们过去。”
“是是是大人。”
陈息推开房门,只见张保全和王麻子躬着身,引领两个官兵服饰的中年人进了院子。
官兵身后还用镣铐拴着两名女子。
两名女子披头散发,模样看不真切,不过身材却很是高挑。
虽穿着单薄麻布衣,但从走路姿态来看,定是良好家庭熏陶出来的。
张保全见陈息推开房间,顿时喜笑颜开,和昨晚那高高在上姿态,完全像是换了个人。
“陈猎户,这两位大人是送亲队刘大人和李大人,还不快快出门迎接。”
陈息轻哼一声,动作很快嘛,看来已经准备好坑我三份人头税了。
虽看不起这些人,但嘴中依然表现的客气,暂时还惹不起这些官兵。
“原来是刘大人和李大人,快快屋里请。”
陈息说的客气,但两人见陈息破败的房子,眯着眼探头向屋里扫了一眼,嘴角露出嫌弃。
家里都穷成啥样了,看来也没什么油水。
“不必了,赶紧过来登记牙籍,把这两个婆娘领走。”
陈息上前画押,手掌抹了些墨水摁在牙籍册上。
“行了回去吧,记得下个月交四份人头税。”
那位李大人拿出钥匙,打开两女子镣铐,大手上前一推。
两女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见两位大人要走,张保全顿时上前谄媚道:
“刘大人李大人莫急,县老爷马上过寿,正好陈猎户昨天猎到一只狍子。”
“大人何不要来送给老爷?嘿嘿嘿...”
张保全脸上肥肉抖动搓着双手,态度极尽谄媚。
刘大人闻言先是眼睛一亮,随后一摆手:
“陈猎户都穷成什么样了,怎么好意思要。”
“县里狍子肉5文一斤,本大人可怜你,给你10文一斤卖给我可好?”
还没等陈息答话,张保全立即吩咐王麻子:
“麻子你快去屋里把狍子给刘大人扛出来。”
“好嘞。”
王麻子想进屋,却被陈息拦在门口。
“刘大人您有所不知啊,那狍子已经被小的腌成肉块,留给小的娘子补身子。”
“小的娘子身体不好,急需肉食治病啊。”
王麻子想要拆穿陈息,你娘子身体不好?
身体不好还能天天挖野菜,糊弄鬼呢?
却被陈息冷冷眼神定住,毕竟昨天那顿揍实在是把他打怕了。
裤裆里更甚,肿胀一圈,疼了一宿。
张保全见王麻子不敢动弹,呸了他一声,心里恨铁不成钢。
一个陈二傻子就把你吓成那德行,还得我亲自来,随即要进屋拿狍子。
“行了,既然腌成腊肉本大人就不要了。”
然后轻咳了两声,接着道:
“你叫陈息是吧,好,本大人记住你了。”
“两个婆娘是你的了,府里臜婆验过身子,原装货。”
“对了,本大人要提醒你一句。”
“人饿死了我不管,税钱你也得交,但要是卖了......
“你也去死吧。”
撂下一句狠话,刘大人和李大人瞪了一眼陈息,转身就走。
“哎哟刘大人李大人,到小的家中吃完饭再走嘛......”
张保全和王麻子赶紧跟上。
待人都走远,樊妍才敢出屋将两个女子接到屋里来。
樊妍帮两女子捋了捋头发,还没等陈息看清模样。
两女子见陈息目光扫来,突然跪地,哆嗦着身子一边磕头一边哭泣:
“夫君不要吃我,我识字,我还会......还会算账...”
“求求你,求求你,我......我会做女红...我还会干活......不要...不要吃我们...”
陈息一捂额头,神情无奈至极。
这都哪跟哪啊,咋就吃你们了?
一听陈息要打听县内的盐业布局,陆达顿时吓了一跳。
“陈神医,您这是要......”
不怪他如此反应,贩卖私盐可是杀头的死罪。
如今朝廷虽然对私盐的管理减弱,但以陈息神医的身份不至于冒险来做这样的买卖。
“你放心,县令夫人的病谁治好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陈息知道他害怕,故意给他打一针强心剂。
要不是发现那片盐矿,陈息也不会冒如此风险。
朝廷一旦边关失守,那些异族鞑子便会长驱直入大御腹地。
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撑,怎么能安稳度过危机。
他可不是目光短浅之人,大御连年征召男丁充军,显然前线战况不容乐观。
国家一旦陷入战乱,百姓第一个受苦。
不光是物资被被征召,而且还有一个隐患就是土匪。
许多交不起人头税的人会想出各种歪门邪道,最简单就是上山为匪。
而且针对的还是老百姓。
百姓的日子将会越来越难,前有国家剥削,后有土匪抢劫。
暂时还没有起兵造反的,如果按照现在的势头继续发展,距离百姓造反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好,既然陈神医想知道,那小老儿便和你聊聊盐业的事。”
陆达放下筷子,整理下思绪开始说道:
“白山县有两家商铺取得朝廷盐引资格。”
“一个是王家,一个是苏家。”
“王家盐铺规模最大,家主叫王章,祖孙三代经营盐业,朝廷定价是300文一斤。”
“苏家盐铺规模要小很多,而且当家的不知为何,最近很少露面。”
陈息点点头,粗盐300文一斤他是知道的,上次自己还买了一些。
那种粗盐和自己的精盐,无论是质量还是口感都没法比。
“300文的价格百姓一定买的不多,他们如何能盈利呢?”
陈息一针见血,如今百姓食不果腹,300文一斤的粗盐不是寻常百姓能买得起的。
陆达环视一圈,见几女不在屋内,随后压低声音:
“王家暗地里有个盐矿,拿着朝廷的盐引卖自己的私盐,其它县很多卖私盐的都与他家有关系。”
“私盐100文一斤。”
陈息恍然大悟,我说的嘛。
朝廷对私盐管控减弱,自然有人玩灯下黑。
这种逻辑他很清楚,拿着朝廷的盐引,每年向朝廷缴纳盐税。
卖朝廷的盐多,上交的也多,反之一样。
王家有自己的盐矿,卖出去的私盐是不用交税的。
“那苏家呢?”
陈息继续追问,两家按道理说是竞争关系,王家卖私盐,苏家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不向朝廷举报呢?
一听陈息问起苏家,陆达幽幽一叹。
“苏家和王家不一样,他们没有卖私盐,而且当家的还是个没什么依靠的女人。”
陈息一愣,上次佐千千一个女孩开着成衣铺就让他很惊讶,这次又来一个女人开盐铺,而且还是官盐。
看出陈息疑惑,陆达继续为他说明情况:
“苏家当家的叫苏韵,家族同样世代卖盐,到她这一代苏家已经没有了男丁,所以一个女人当家。”
“苏家老家主在世时曾定下一个上门女婿继承家族产业,奈何那上门女婿刚上门便死了。”
陆达提到苏家便来了兴致,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苏家那上门女婿可不一般,是奉阳府的一个官宦家族的,苏老爷子以为给女儿找了个靠山,没想到啊......刚上门就死了。”
“可怜苏家那丫头,不光没了依靠,还成了寡妇。”
“那她家生意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一个女人做什么事都不方便,这几年被王家私盐打压的不成样子,只有管家带着几个小伙计在打理盐铺。”
陈息听完缓缓点头,看来这苏家距离关门歇业不远了。
“那苏家为什么不去举报王家私盐呢?”
陆达继续压低声音,抬起手指向上指了指:
“王家上面有人,下面也有人。”
上面有人他已经猜到了,不然王家不可能干了这么久私盐没人举报。
陈息不解,继续问道:
“下面有人是什么意思?”
陆达手指敲击两下桌面,用仅仅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吐出两个字:
“土匪。”
陈息深吸一口气,事情已经明了。
土匪这个词还是第一次如此正式的传入他的耳朵。
这么说的话,自己的私盐之路会非常坎坷啊。
说白了,王家是黑白两道通杀。
“好,多谢掌柜的告知。”
陈息拱拱手,对陆达抱拳表示感谢。
没有陆达一番告知,这些事情他就算费不少功夫也未必能全面了解。
“陈神医客气,小老儿并未帮上什么忙。”
“不过陈神医想做的话,可以试着找找苏韵。”
陈息来了兴致,一个没什么依靠的苏韵,找她能有什么用。
“此话怎讲?”
“哈哈,那苏韵虽然势弱,但手中不还有朝廷的盐引嘛。”
陆达堆着笑冲陈息点点头,人家盐引在手,卖点私盐岂不是轻而易举。
“并不是苏韵不想卖私盐,只是苦于没有门路而已。”
陈息眯了眯眼,心中有苏韵有了初步印象。
王家手眼通天,苏韵若是卖私盐肯定会影响他的生意。
不过有机会还是要接触一下苏韵,一切都是事在人为。
“好的掌柜的,先不聊私盐的事了,我想想问问掌柜的,马匹您有没有路子。”
“哦?陈神医需要马匹?”
陆达开牙行的,不光是买卖奴仆,牛马牲口同样售卖,自然有路子。
“对,就要外面那种马匹。”
陈息抬手指了指外面马车,他可是眼馋许久了,那种马匹强壮有力,最适合进山为自己运输盐矿。
“小老儿经常与蒙人做生意,这种马匹随时可以买得到。”
“价钱如何?”
陈息眼睛一亮,既然有大量这种马匹供应,自己不光能运输,搞不好还能训练一支骑兵出来。
将来无论是面对外敌入侵,还是面对土匪,打不过随时可以跑。
“哈哈,陈神医若是想买的话,可以拿盐换。”
陆达不藏着掖着,直接说出目的。
从陈息手里换到精盐,转手卖给蒙人,其中的利润十分巨大。
蒙人境内矿产物资匮乏,无论是牲畜还是人口都需要盐。
每年都要从大御购买大量盐矿喂牲口,制成粗盐牧民自己吃,花费巨大。
“多少斤精盐换一匹马?”
陈息询问价格。
陆达在心中盘算一下,这种品质的精盐少说也要一两银子一斤,也许会更高。
“50斤,换一匹蒙马,货到牵马。”
陈息昨日买过马匹,一匹大御普通的马都要50两银子,这种健壮的蒙马少说也要70两开外。
陆达这人很实在,50斤精盐并没有多要。
“成交!”
“成交!”
陆达是做生意的人精,并没有追问陈息的精盐是怎么提炼的,陈息也没有问陆达为何要用马匹换精盐。
这都是彼此的核心秘密,谁问谁是傻子。
两人谈成了生意,酒足饭饱后才送走陆达。
陈息活动下身子,先把武器做出来,下一步便是和猛兽抢地盘了。
收徒的事解决完了,几人都坐下谈熊胆的价格。
老关率先开口:
“张神医啊......”
张神医一摆手打断老关:
“我师父在,别叫我张神医,叫我老张便好。”
张神医很是郑重,师父在场,自己怎敢以神医相称。
陈息把头扭到一边去,不想再看他,再看怕自己忍不住揍他。
“咳咳,老张啊,您看这熊胆,您师父不满意这个价格,能不能再加些。”
老关越说越觉得别扭,自己促成了一对师徒谈买卖,这叫个什么事啊?
要不我还是走吧,你们师徒间的家务事,我跟着参和什么劲呢。
陈息一瞪老关,冲他咔么两下眼睛。
这活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你不在这,这价格我怎么谈?
自己正是用钱的时候,不能放过这只肥羊。
张神医倒是无所谓,自己应该感谢掌柜的呢,没有他,自己还拜不成师父呢。
“掌柜的您说,我师父要什么价,我尽量争取。”
一旁的小姑娘见俩老头对话,忍不住背过身去,双肩忍不住的耸动,憋笑实在太难了。
师徒俩谈买卖,都向中间人询价。
“好好好。”
老关对上陈息:
“陈猎户,您徒弟问您,要个什么价。”
陈息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你们两个老头啊,都要气死我了。
往死要价啊,这都不会么?
“行了行了,我和他自己谈吧。”
老关见陈息没为难自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难办的事。
一个师父,一个徒弟,自己作为中间人,这价怎么要啊?
“好,陈猎户你们谈,你们谈。”
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乐呵呵的看着师徒俩谈生意。
他心中也在好奇啊。
师徒俩谈生意,听着都有趣,安静的在旁吃瓜。
陈息不废话,开门见山:
“老张啊,你带了多少钱来。”
张神医一听师父问自己话,态度立即郑重起来:
“回师父话,徒儿受州府贵人所托,特带纹银600两前来。”
说着话,从药箱夹层中掏出6个金元宝,上印着10两。
黄灿灿的金元宝摆在桌上,所有人都移不开视线。
老关看到金元宝有些恍惚,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上次见到它还要追溯到五年前。
随着朝廷的连年征战,金元宝这种稀罕物已经在市面上不多见了。
能拿出此物的,只有达官显贵或者世家贵族。
朝廷战败,别国趁机索要赔款,国库的金锭子都赔的差不多了。
陈息拿起一个金元宝在手里掂了掂,个头虽然不是很大,但看着就是那么舒服。
“师父您看这些成么?”
张神医战战兢兢,贵人只给他拿了这些,若是师父不满意价格,自己带不回去熊胆,贵人家的公子性命担忧啊。
奈何已经拜师,师命难违,回去怎么和贵人交代呢。
张神医左右为难。
陈息检查了金元宝,并未开口说话,反倒是盯着张神医不住打量。
“师......师父......您看......”
陈息叹了口气,装作为难的样子,轻声道:
“为师不是为难你,实在是...家中缺钱,你三位师娘的人头税还未凑齐。”
再次叹息一声,说着说着竟有些哽咽:
“不光你的三位师娘,还有你师娘的家人......村中的孩童......”
陈息抬头望天,眼中晶莹泪花若隐若现,那模样要多伤感有多伤感。
“都怪为师心软,看不得人间疾苦,村里的村民们吃不上饭,为师都在帮衬,不然......”
“为师辛苦打猎赚钱,为的就是......为家国,为百姓......”
陈息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眼含泪水望着房梁,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那种眼神传达出一个信息,那就是忧社稷,忧家国,忧天下万民,忧世间苍生。
窗外阳光洒向金锭,又折射到他的脸上,此刻的他化作圣人,仿佛有他在,天下黎民便有了希望。
老关在一旁被陈息的伟大情怀触动,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没想到陈猎户竟有如此胸襟,乱世饥荒也没有放下家国百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胸怀天下。
握了握拳,轻轻砸在腿上,暗骂一声这万恶的世道,不给百姓一条活路啊。
小姑娘也被陈息的模样感染了,小手偷偷擦了擦眼泪,师爷是大英雄,自己以后嫁人,就嫁师爷这样的大英雄。
小姑娘擦干了眼中泪花,吸了吸鼻子,泪水再次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张神医更为触动,他本出身书香门第,其中道理如何能不晓得。
读了圣贤书,却管不了窗外事,苍生悲苦入眼,徒有心忧,却无计可施。
后习得医术,寒来暑往,终入岐黄之门,从此行走江湖,以救死扶伤为念,以仁心仁术为笔。
不求闻达于世,不负每一声性命相托。
张神医老泪纵横,涕叹连连。
将随身携带的所有银钱放在桌上,想了一想,又将贵人相赠的纯金扳指摘下。
“师父,这些您拿去用,去帮助有需要的百姓。”
陈息擦了擦眼中的茶水,眼眶微微泛红。
刚才他趁人不注意,将茶水喷进眼睛里,由于喷猛了,导致眼睛有些干涩眼眶泛红。
收起桌上的银子和金扳指,抬眼看向小姑娘,欲言又止,目光复杂难明。
小姑娘见师爷看向自己,再次擦了擦泪水,从怀里掏出全部家当放在桌子上:
“师......师爷......这些您拿着......救救百姓......”
小姑娘抽噎着断断续续说话,小脸哭的红扑扑的。
陈息收起小姑娘的钱,又扫了几眼小姑娘腰间玉佩:
“都怪师爷......师爷没本事......师爷......”
小姑娘懂了,立即将玉佩系下来放在陈息手里:
“师爷......您不要难过......您是......您是拯救天下的大英雄......”
她这次哭的更厉害了,鼻涕都流了出来。
陈息见差不多了,看这俩货身上也没什么值钱东西了,身上的衣服也换不了几个钱。
再说了,大冬天光溜溜的回去不太好,给他们留点吧。
他还是心太软了,处处为这爷俩考虑。
“老关,将熊胆给他们吧,拿回去救人。”
“好的陈猎户。”
熊胆早就取出,老关招呼来一个小伙计,端着一个方盒放在桌上。
“这是您要的东西。”
张神医打开盒子瞧了瞧,用手捏了捏,确实是熊胆,还是上好的熊胆。
“多谢师父,徒儿回去还有要事,师父您若有什么吩咐,请到......”
陈息一挥手赶紧打断他,我能有什么吩咐,咱俩就别再见了,最好永世都别来烦我。
“徒儿快去,救人性命是天大的事,万万耽搁不得。”
“徒儿谢过师父。”
再次朝陈息行个大礼,治病救人乃是医者本分,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跟师父好好学习。
张神医带着小姑娘急急忙忙离开了。
他要抓紧把熊胆带回州府治病,然后再来找师父学本事。
见两人都走了,陈息重重松了口气,演戏太特么累人了。
幸亏提前有准备,将茶水当眼泪糊弄过去,不然那金扳指和玉佩坑不来。
至于那爷俩没钱怎么回去,他就没工夫操心了。
给你们留身衣服已是最大恩赐,摸了摸怀里金锭子,嘴巴差点没咧到后脑勺。
“呀!”
佐千千这次终于忍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本来在马车上颠簸了一路屁股就疼,这次被熊瞎子吓的坐在地上,屁股疼上加疼。
小五收山货的,她收皮毛的。
俩人加一块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熊瞎子啊。
平时收到个狐狸皮都高兴的不行,这次终于见到齐全的了。
完完整整超大号的熊瞎子。
尖牙都有手指长。
“哇...呜呜呜....”
佐千千虽说有点女强人性格,独自守着店铺。
但终究还是个小女孩,哪里禁得住这么吓。
也不知是屁股疼的,还是被熊瞎子吓的。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刚补好的妆,又花了。
陈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捂住了脑袋,这下好了,俩人刚来没多久,一个吓傻了,一个吓哭了。
孽啊!
蹲到佐千千身前,好言安慰着:
“千千姑娘不怕不怕,那熊瞎子已经死了。”
陈息越劝,佐千千哭的越大声。
这次她装都不装了,放声的大哭。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流,嘴巴张的大大的,完全不顾形象了。
什么妆啊,粉啊,都不管了。
老娘哭痛快了再说。
佐千千哭的痛快,陈息都要愁死了。
这都什么事啊?
哭声引来屋内的樊妍三女,连忙出门看看出了什么情况。
只见一个姑娘穿着狐狸皮大衣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旁边还有个小伙计也坐在地上发愣。
陈息一脸无奈的站在旁边,朝着三女一摊手。
夫君无计可施了。
三女同时给他翻了个大白眼。
早上就吓坏了蓉蓉,现在又把县里来的姑娘吓着了。
就不知道给人家打个提前量,真要吓出个好歹来怎么整。
三女迅速来到佐千千身边安慰,佐千千见来了三个漂亮女人,站起身来扑到樊妍怀里继续哭。
樊妍一边安慰着,一边轻拍她的后背。
“不怕不怕,跟姐姐进屋来。”
秦瑶和白蓉蓉也不闲着,扶着佐千千进屋。
陈息一脸嫌弃的拉起小五,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恨其不争道:
“你说你个大小伙子怕什么怕?”
小五到现在心还在突突,能不怕吗?
打小就在县里长大,哪里见过这等猛兽。
这么大的熊瞎子,就算掌柜的来了,也得吓一跳吧!
用力喘了几口才平复过来。
“陈...陈大哥,这个...这个我可做不了主。”
小五指了指熊瞎子,掌柜的给自己拿了10两银子,本打算运气好能买到狍子。
没想到这是把狍子的祖宗,熊瞎子。
看体型少说也要300多斤,牙行里一个壮劳力才卖10两银子,把自己卖了也买不起啊。
乱世饥荒,人确实比熊瞎子便宜。
陈息听出来他带的钱不够,也不难为他。
“没事,你先把熊瞎子拉回去,等我进城了再找老关要。”
老关给他的印象很好,经营了那么大的山宝堂,还不至于因为个熊瞎子跑路。
何况老关还送给自己那么好的弓。
陈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敬我一次还你一丈。
虽然是做生意,但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陈大哥,你...你信得过我们?”
小五这回彻底懵了,没想到陈息将这么贵重的猎物让自己带回去,不怕我们耍赖不给钱吗?
这么大的熊瞎子,根本就是有市无价的东西。
陈息则是哈哈一笑,拍了拍小五的肩膀:
“我信得过老关,同样信得过你。”
这一句信得过,差点把小五感动的哭了出来。
家家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敢把这么珍贵的东西交给自己,简直把自己当成亲弟弟看待了。
小五拍着胸脯子保证:
“陈大哥既然这么信任小五,那么小五一定安安全全把货送到县里。”
一提到安全送货回县城,小五突然想到一件事,赶紧说了出来:
“对了陈大哥,最近土匪们活动猖獗,县里已经派出府兵清剿,但效果不是很好。”
“最近陈大哥要小心一些,附近有几个村子被土匪抢劫了。”
“那帮土匪心狠手辣,男的全杀了,女人和孩子都抢走了,不知卖到什么地方。”
陈息一听小五说出土匪,眉头皱了皱。
这几日接连听到土匪的消息,先是宁乱的哥哥被土匪杀了,接着又是土匪抢劫村子。
心中泛起了警惕。
烧砖工作还要加大力度,尽快在深山建好个基地,不然一旦抢劫到窝窝村,自己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朝廷是指望不上的,土匪来了窝窝村,自己带着三个漂亮女人,一定是土匪首要目标。
自己得到县令夫人100两赏银的事,恐怕也传开了吧。
还有王麻子下了狱,张保全像个没事人似的,带头欢迎自己,还宣传自己是大英雄。
这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好的小五,我会多加小心的。”
“好的陈大哥,那我便带着熊瞎子走了,陈大哥到县里记得来山宝堂拿钱。”
小五说完话要走,却被陈息拦住。
“急什么急,眼看到午时了,吃了饭再走。”
“这......这怎么好意思。”
小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一大早便带着佐千千来窝窝村找陈息收货。
如今到了晌午,肚子早就饿了,一听到吃饭,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哈哈没事的,今天陈大哥你露一手。”
“那就多谢陈大哥了。”
小五挺想留下来的,陈大哥是猎户,家中肯定有肉食,自己可好久没吃到肉了。
一想到吃肉,不争气哈喇子从嘴角流了出来,赶紧擦干净掩盖丑态。
陈息回到屋子招呼秦瑶和白蓉蓉帮自己做饭,留下樊妍安慰佐千千。
安排两女蒸了一大锅米饭,后院20个烧砖工人的份也要带出来。
大家都是同村的,以后少不了找他们干活,再找出几个信得过的帮自己提纯精盐,需要大量的人手。
不多时,一大锅香喷喷的米饭蒸好了。
陈息炖了两只兔子,兔子炖的烂烂糊糊的加了一锅肉汤。
厨房的香气飘了出来,后院干活的20人都提鼻子在闻。
“什么味道这么香?”
“嗯,我也闻到了,好像是肉香。”
“别闻了,抓紧时间干活,肯定是夫人们给老板炖肉呢。”
“真羡慕老板,人家是猎户家中肯定不缺肉食的,咱当家的啥都不会,家里都要吃树皮了。”
“还吃树皮,我家里一点粮食都没有了,今天幸亏有活计做,不然晚上也要吃树皮了。”
几个妇人一边和着泥,一边羡慕着陈息,嘴里唠叨着自家当家的啥都不会。
二牛带着男人们挖黏土烧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一个个都馋的哈喇子直流。
闻着肉香干活,越干越饿。
老板给的工钱多,晚上买点面,回家给婆娘孩子烙个油饼吃。
想着家里还在饿肚子的婆娘孩子,男人们干活更加卖力气了,生怕丢了这份宝贵的工作。
“差不多了,轮班吃饭。”
二牛把砖坯送进窑里擦了擦汗,眼看到了晌午,掏出身上一块粗糠馒头啃了一口。
粗糠用水和成馒头形状蒸熟,就是一顿饭。
这是从家里带出来的,他们这些人每天都会带上一块,到县里做活计是不管饭的,就是靠这个维持体力。
家里有粮的晚上还能吃一块,家里没粮的一天就是这一顿。
听到二牛发话了,大家开始轮班吃饭,都从怀里掏出各种各样的食物。
有干干巴巴野菜馍,有掺杂着树皮的粗糠饼,还有几个没饭吃的坐在地上眼巴巴看着别人吃。
他们家里已经没粮了,最近一顿饭还是昨天吃的。
“二牛,带着人过来吃饭。”
陈息大喊一声,向二牛招了招手。
二牛急忙咽下嘴里的粗糠馒头,老板说让我带着人来吃饭?肯定是听错了。
这年头到哪里做活计都是不管饭的。
“老...老板,你说什么?”
二牛有些紧张,两手不知放在哪里是好。
“我说让你带着他们进来吃饭。”
陈息又了重复一遍,二牛才确认自己刚才没听错。
老板的意思是要管我们饭?
“那个......那个老板......我们都带着饭了,不......不用哈。”
二牛紧张的汗都下来了,老板给的工钱已经够多了,怎么好意思吃人家的饭。
“别废话,赶紧带人过来,不然今天做完明天别来了。”
陈息知道他们窘迫,不吓唬吓唬他们不行,不吃饭哪里有力气干活。
这话果然管用,一说不吃饭不让做活计,二牛再度紧张了起来。
“那那那......那我带人过来了哈。”
二牛颤颤巍巍的带着人过来,一个个都低着头,好像陈息是恶人一样。
“这才对嘛,来,开饭。”
陈息饭都盛好了,每人一大碗香喷喷的米饭。
直勾勾的盯着碗里香喷喷的米饭,众人使劲的咽了口唾沫。
打开大锅,陈息将炖的烂烂糊糊的兔子搅碎,用勺子盛出肉汤浇在米饭上。
“吃!”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这真的是给我们吃的吗?
一个个都愣在那里不敢动。
陈息看着他们手中的食物,鼻子有些发酸。
这该死的朝廷,都把百姓逼到什么份上了。
“二牛,你先吃。”
二牛见陈息点自己名,心一横牙一咬,端起大碗就吃。
只一口下去,眼泪都掉了下来。
太踏马香了。
自己根本不配吃这么好的东西。
“你们也吃。”
陈息继续催促,一个个都瘦的皮包骨,再不吃点好东西,营养不良都得生病。
“好,那我们就吃了。”
众人见二牛吃了,也都端起碗来吃,吃着吃着全都哭了。
他们中很多人,长这么大都没吃过米饭,更别说还有肉汤了。
有几个妇人偷偷把米饭藏起来一些,准备带回家给孩子吃。
“都不许藏着,全部吃完。”
“谁要是藏起来,明天不用来做活计了。”
陈息再次发话,连骂带吓唬的,众人才收起小心思。
心中对陈息感激涕零,发誓一定要好好干活报答陈息。
见众人把饭吃完,陈息才转身回去,家里还有两位客人呢,怠慢了可不好。
刚走到屋口,便听院外有人大喊:
“大哥在家吗?我是宁乱。”
这还是他穿越来之后第一次见到银子。
有的寻常百姓一生都没见过几次银子,更别说这种官制银锭了。
有一串钱的人家已经是踏入富人家庭。
百姓中最常吃的粟米也才3文一斤,普通肉类和鸡蛋10文一斤。
陈息手中的银锭上面清楚印着十两,十个银锭一百两,也就是一百串钱。
“哈哈哈,发财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有了这笔钱,区区四份人头税而已,再多加几房也养得起。
人头税的问题不担心了,现在急需的提炼精盐材料问题,升级弓弩问题,也能全部解决。
啧啧啧。
陈息咂了咂嘴,县令夫人出手还是蛮大方的,正好解决了眼下难题。
先找个铁匠铺打造些箭头,复合弓的部分材料暂时用铁代替,等以后自己炼钢,逐渐再升级。
山里有韧性十足的木材,还有
铁匠铺很好找,绕过两个路口便是。
就在陈息要到铁匠铺时,远处一个女人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什么人。
“张婶。”
听见有人喊自己,张婶先是一愣,转头就看见了拿着盒子一脸诧异的陈息。
这个时代的女人轻易不会出远门的,更别说张婶还是到了县里。
“哎呀小息,可算找到你了。”
张婶跑的匆忙,一不小心跌在路边,顾不得身上疼痛继续向陈息跑来。
一边跑一边喊:
“小息,不好了,你......你家里出事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笼罩心头,陈息赶忙上前扶住张婶,急切道:
“不着急,张婶您慢慢说。”
“小息啊......不好了......你走之后......王麻子带人来......把你三个婆娘......都抓走了......”
“什么?王麻子把娘子她们都抓走了?”
“张婶你把事情经过跟我讲一遍。”
张婶大口喘了几下,总算回过气来:
“小息你进城之后,王麻子带着两个送亲队的大人到你家。”
“说你娘子欠他五斤粟米没还,要押她到县衙。”
陈息眉头都要拧在了一起,就算是五斤粟米没还,家中有粮食还他就是了,为何要押人?
“还有,你那个子高高的娘子,说是家里原来开钱庄的欠了不少钱,同样给押走了。”
“还有还有,那个最小的娘子气不过,和他们争执了几句,也一同押走了。”
“你打的那些猎物,也都被他们拿走了。”
“他们放出话来,让你带钱到县里赎人。”
陈息听完火气直冲天灵盖,曹尼玛的王麻子你找死。
“她们现在在哪里?”
陈息拧眉瞪眼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张婶吓坏了:
“小息你听张婶说,千万别冲动,那些人咱们招惹不起,就算报官也没用的。”
“张婶是来劝劝你,这个家你就别回了,王麻子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拿着......”
张婶抹了抹眼泪,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十个铜钱。
那是她全部家当,将布包塞到陈息手上:
“小息你听张婶的话,快跑吧,别让王麻子他们抓到你,找个人少的地方好好活下去。”
张婶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不断的催促陈息出逃。
“张婶你先听我说,你先回去,剩下的交给我处理。”
陈息知道张婶进城是来寻自己报信,自己不能连累她。
张婶见陈息不听话,急的团团转,但又拗不过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谢谢你张婶,我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家去吧。”
陈息没时间和张婶解释,人在哪里他已经猜到了。
自己刚从县衙出来没见到他们,那么只能在一个地方了。
就是昨天自己路过的牙行。
陈息担心三女安危,一路狂奔向牙行。
张婶见陈息跑远,一拍大腿,小息这次可危险了。
不行我得赶紧回村里,就算挨家挨户凑钱,也要保住小息。
陈息一路来到牙行,离得老远便听见里面王麻子的声音。
“几个臭娘们叫什么叫,你们当家的明日之前不来赎人,都给你们卖窑子里去。”
“王麻子你凭什么抓我们,欠你5斤粟米还你便是,大家都是同村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哈哈哈,凭什么这么对你?你若早早从了我,哪里有这么多罗乱。”
王麻子此时兴奋到了极点,只等陈息一到,便将他收押起来。
到时候樊妍这个小娘们随便自己拿捏。
“王麻子你休想,我已经有夫君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哼,你那个傻子夫君啊,他都自身难保啦,哈哈哈。”
王麻子放肆狂笑,等陈息来了,老子有一百种办法收拾他。
“砰——”
王麻子正在得意,突然被势大力沉的一脚踹飞出去,摔在地面表演个狗啃屎。
陈息一脚踹飞王麻子,迅速来到樊妍三女身边。
此刻她们被大锁链锁住住双手双脚,蓬头垢面跪坐在牙行院中。
见陈息来了,三女惊喜,挣扎着想要起身,由于双手双脚被锁住根本站起不来。
陈息跨步上前,一把将樊妍搂在怀里,轻声道:
“娘子别怕,为夫来了。”
秦瑶和白蓉蓉见陈息来了,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夫君......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夫君......呜呜呜。”
“夫君...他们上来就抓人,完全不讲道理......”
“没事的别怕,剩下的交给为夫。”
陈息又安慰了秦瑶和白蓉蓉二女,见到她们身上的锁链,眼中杀意一闪而逝。
王麻子这时才从地上爬起,看清来人是陈息,恶狠狠的道:
“谁踏马给你的狗胆,敢在这里打我?”
上次挨了陈息的打,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脚步不自觉的向后挪动几分,嘴里大喊着:
“刘大人,李大人,你们快出来啊,傻子打人了。”
两位大人在屋内喝茶,听见外面王麻子喊声,立即出屋:
“怎么回事?都吵吵什么呢?”
见两位大人出来,王麻子瞬间来了底气,捂着肚子上前:
“大人您可得为小的做主啊,那傻子来了还踹我一脚。”
王麻子对着两位大人面前委屈诉苦,与刚才的嚣张跋扈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刘大人摆了摆了手,并未搭理王麻子,对着陈息皮笑肉不笑道:
“哟,这不是陈猎户嘛,拿钱来赎人了吗?”
陈息安慰将三女扶着坐下,扭头看向刘大人,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说吧,需要多少钱。”
众女见碗中干净,宁乱在一边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发觉失态赶紧用手捂住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小五在心里给宁乱竖起大拇哥,牛逼,不光认娘快,吃饭也快。
宁宁见自己哥哥这么丢人,把头埋的更低了。
好尴尬,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丢人。
陈息愣了半晌,拿起勺子又给他添了一碗,一努嘴:
“吃!”
“好嘞大哥。”
这次是干饭没加肉汤,大哥叫我吃我就吃。
听大哥,没错的。
大嘴一张,三下五除二又干掉一碗。
这次的碗,比上次还亮。
“那个......吃饱没?”
陈息问的有些心虚,这货吃东西不用嚼的吗?就这么生吞?
反正没见他嘴巴动几下,一碗饭就没了。
“半饱。”
陈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扫视一圈:
“大家还添不添饭?”
众女饭量小,急忙摇摇头。
小五平时不挨饿,也吃饱了。
见盆里还有一半的米饭,陈息将剩下的肉汤都倒进饭盆里,端起饭盆,又放了下来。
皱眉想了想,再次端起看着盆中的米饭,沉思了一会。
这么多的饭,不会把他撑死吧?
众人都好奇陈息在做什么?端起来又放下的,纷纷放下筷子疑惑的看着他。
陈息看着宁乱那渴望的小眼神,撑死你丫的,大不了老子给你抠嗓子眼催吐:
“吃!”
“好嘞大哥。”
宁乱心里乐开了花,原来大哥也和自己一样,是个珍惜粮食的人。
舍不得剩饭,自己就勉为其难打扫了吧。
端起饭盆,饭菜似风卷残云倒进大嘴里,不到2分钟全部拿下。
没错,这次饭盆也锃明瓦亮。
陈息咽了口唾沫,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吃饱没?”
“半饱。”
陈息嘴角抽了抽,心中十万头草泥马奔腾,这是个活爹啊,找他做活计,自己得赔死。
一个人至少吃了五个人的量,最致命的是,你啥时候问他,他啥时候回答半饱。
摸了摸怀中的银锭子,心里才算有点安稳。
还有40多两,应该能供得起吧?
又紧张的看了看宁乱的肚子,还好没鼓起多少,不然真怕把他撑死。
“半饱好,半饱对身体健康。”
陈息有些无语了,就算想吃也没了。
又等了一会众女都吃完了饭,宁宁赶紧收拾碗筷,拿到厨房洗了起来。
几女都想搭把手,却被陈息拦了下来。
通过短暂接触,他大概了解了宁宁的性子,小姑娘虽然不爱说话,但心中有杆秤。
不让她做点活计,她绝对不好意思留在这里。
吃完了饭,佐千千将自己带的礼物分给三位嫂嫂。
“大夫人,这是铺子里最新款式的花袄,三位夫人都有。”
佐千千拿出来花袄,在三女身上挨个比了比,其实身材她都知道,只不过装装样子。
“千千姑娘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见樊妍推辞,佐千千甜甜一笑:
“大夫人这是见外了,陈大哥帮了我不少忙呢,我是专门来感谢你们的,对吧陈大哥?”
说着话,冲着陈息眨了两下大眼睛,嘿嘿,你可别说没帮我忙,待会我就求到你了。
陈息被说得一愣,啥就帮你忙了?
不就在你那买了几件袄嘛,其他的,好像也没帮过她呀,这丫头在耍什么花样?
心里这般想着,但嘴上不好拒绝:
“多谢千千姑娘,娘子们就收下吧。”
人家把礼物都带来了,总不能再还回去吧,大不了以后打到猎物送她点皮毛,也算还清这个人情了。
见陈息应允,樊妍才接过礼物:
“那就谢谢千千姑娘了。”
“大夫人客气,以后到县里随时找我哟,我带几位夫人吃好吃的。”
佐千千拍了拍荷包,证明自己有钱,今天这顿不白吃你们的,改天自己请客。
几女又客套了几句,时间过了午时还要尽快回城,最近山路不太平,经常传出土匪劫掠的消息。
陈息将佐千千和小五送到院外,佐千千拉着陈息到一旁,一脸不好意思的说着:
“陈大哥,今天我来是有事求你。”
陈息白了她一眼,就知道你有事:
“说说吧,什么事?”
“那个......那个我小姨病了,只有深山里雪灵芝才能医治,你看能不能......”
佐千千实在有些不好意思,知道那地方危险,她是没办法了才来求助陈息。
为了能让陈息答应,佐千千双手合十,大大的眼睛写满了期盼。
深山只有猎户才敢进去,如今整个白山县也没几个猎户,像陈大哥这样经验老道的更是少之又少。
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陈息不好拒绝,反正自己要在深山建设基地,若是遇到雪灵芝倒是可以帮帮她。
这味药材他知道,就是补身子的用的,没听说能治什么病啊,有些狐疑道:
“你小姨患的什么病?”
一提到小姨的病,佐千千脸色明显失落了几分。
自己被赶出佐家,一直都是小姨在资助她,若是没有小姨,自己恐怕也要饿肚子。
“郎中说是哮症。”
“小姨最近病的厉害,每隔一天就会发病一次,不然......不然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求陈大哥。”
哮怔就是哮喘病,当她说出这个病时,陈息更加狐疑了。
灵芝确实可以辅助别的药物治疗哮喘,单独服用是没什么大作用的。
这又是哪个混球郎中开的方子。
“那个郎中不会又是......”
“对,就是赵神医。”
陈息一抚额头,又是这家伙,上次的疯狗病都被诊成风寒,那么他说治疗哮喘病用雪灵芝就说得通了。
这个时代的郎中都是这种水平吗?
陈息不知道的是,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确实是这个样子,陈神医已经算是好郎中了。
就他那点稀烂的医术,一般人还请不来呢。
算了算日子,明天应该进城为县令夫人复诊了,捎带手去看看她小姨吧。
若真的是哮喘病,自己倒是能医治。
“明天我到县里为县令夫人复诊,正好去你小姨那诊断一下。”
“哎呀陈大哥你太好了,我代小姨谢谢你。”
“明天你在铺中等我。”
“好的,谢谢陈大哥。”
佐千千很是欣喜,陈息的本事她知道,县令夫人那么重的症都能治好,小姨应该也会吧。
帮小五把熊瞎子装到马车上,上面用厚厚的干草遮住,以防被人看见。
财不露白,免得被土匪发现。
送走了二人,回到屋中见宁宁正在打扫屋子,一尘不染的地面被扫了又扫。
条扫都短了一截。
哎,不管她,有事情做,她心里总能踏实些。
来到后院就见到宁乱拿着铲子在挖黏土,面前的坑比另外几个男工的坑都大。
好家伙,不光能吃,同样能干。
就在陈息感慨之时,却不知白山县最大的匪寨,鹰嘴山,正在策划一场针对他的阴谋。
“夫君......”
樊妍见陈息出来连忙起身上前帮他整理衣服,由于身子不适,走路很是别扭。
陈息立即扶着她坐下,樊妍起床后二人还是第一次交流。
“娘子身子还疼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樊妍就有些气恼。
夫君昨晚像疯了一样,自己还是第一次,哪里禁得起他这么莽。
而且......而且还当着秦瑶和白蓉蓉的面做这种事,简直羞死人了。
秦瑶今天给她讲了,这种事发生在城里的贵人们家庭,很正常不过。
老爷娶的三妻四妾都在一起大被同眠。
即便是这样樊妍还是觉得有些羞涩。
但羞归羞,自己已经将身子给了夫君,只希望他下次能轻一些,不行就找秦瑶帮忙。
对,必须拉个帮手,不然自己身子可禁不住他这么莽。
“哼,你还知道心疼我。”
樊妍白了陈息一眼,紧了紧鼻子,握住小拳头吓唬他。
“哈哈,娘子好好休息,为夫下次一定注意。”
陈息看她可爱的模样很是喜欢,在她额头上香了一个,对着秦瑶和白蓉蓉说道:
“带着大夫人回屋休息,将地上的礼物归置一下。”
二女早就看满地的礼物好奇,但是没有陈息允许她们不敢乱动。
“好的夫君...”
“我来侍候大夫人,二姐你去归置礼物。”
秦瑶刚答话,白蓉蓉率先扶着樊妍回屋,这小丫头早就分出了大小王。
这两天不断的讨好樊妍,昨天大夫人和夫君已经圆房,此时正是献殷勤的时候。
白蓉蓉有事做,秦瑶可就傻眼了。
家中属她没用,一股危机感袭来。
夫君虽说把自己当成家人,但她却是最没用的那个。
大夫人帮夫君操持家内,蓉蓉会女红还懂事,可自己呢?
洗衣做饭打扫,没有一样是在行的。
不行,总是做个没用的人不是长久之计。
想到这里突然眼睛一亮。
大夫人刚与夫君圆房身子不适,但自己行啊。
不行就弯道超车吧。
以前在家她体会过,小姨娘便是这么侍候父亲的。
不仅不用做家务,还深得父亲宠爱。
对,就这么办。
反正自己身子早晚是夫君的,心里也做好了准备。
自己才不会像大夫人那么害羞呢,不然家中地位不保。
出身大户人家就是好,她把自己攻略了。
“夫君你忙,我去归置礼品。”
“嗯。”
陈息到后院干活,秦瑶大包小裹的抱着礼品回屋。
盒子五颜六色很是精美,显然里面是女孩用的东西。
打开盒子阵阵香味扑鼻。
胭脂、水粉、真丝手帕等一应俱全。
还有几匹质地优良的丝绸。
三个女孩见到这些东西眼睛同时放亮,哪里有女孩不喜欢这些东西的。
白蓉蓉抱着丝绸就不肯松手,这润滑的手感,绝对是上等的丝绸。
到时候给大夫人做几身衣服,自己的地位岂不是直线上涨。
至于二姐就爱莫能助了,用糖葫芦骗我的坏人。
秦瑶则更喜欢胭脂水粉,女孩子都爱美她也不例外。
本身就相貌出众,抹上胭脂夫君一定会喜欢吧。
樊妍出身贫寒家庭,平时都吃不饱饭,哪里见过这些东西,摸摸这摸摸那心中满是欢喜。
三女在屋内各怀心思,陈息这边忙的飞起。
不一会就传来叮叮当当声音。
拉动风箱引炉火纯青,开始脱碳炼钢。
炼出熟铁与生铁一起调碳锻打。
这些工序陈息再熟悉不过,前世他的野外生存工具都是自己手工制作,在这个时代给他足够的时间,大马士革钢都能造出来。
百炼成钢淬火回火,陈息整整忙活了一下午。
日落时分,一柄冒着寒光的猎刀出炉。
旁边还有几十只各种类型的箭头。
三棱、月牙刺箭头用来射击野鹿狍子等。
锥形箭头增加破甲穿透性,用来射击野猪、黑熊等。
复合弓的材料也已准备齐全,最好的紫衫木配上鹿筋做弦,加上自己打造的特制箭头,威力比之前的猎弓强上10倍不止。
以前的箭头连野猪皮都射不穿,现在可轻易做到。
就是弓身粘合还需要时间,三天之内全新的复合弓便会出世。
暂时还要旧的猎弓凑合用。
与三女一同吃了晚饭,陈息头也不回的继续工作。
打磨了一个时辰,猎刀和箭头全部开刃,这次的武器升级,给陈息带来强烈的安全感。
深山盐矿附近有猛兽出没,自己需要与猛兽抢地盘了。
带上全新的猎刀和羽箭,再三叮嘱三女注意安全,然后赶着马车出发。
明天就是小五来收山货的日子,今晚将猎套收了,再到深山采集盐矿回来。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村民们现在视自己为大英雄,烧砖的工作正好可以找长工来做。
在这个家家都吃不饱饭的年代,只要管饭招工是很简单的。
在精盐没有销路之前,手里的银子还要省些花,养活烧砖工人还需要一笔庞大开销。
陈息赶着马车一路来到西坳岭,将马车藏在山下,徒步进山。
今天的收获的一般,检查了6个猎套,只收到3只野鸡。
看来附近的猎物已经学精了,想要单指一种办法狩猎是行不通了。
他现在已经看不上这些小猎物了,深山里可是有着梅花鹿等大型食草动物。
来到第7个猎套时,突然一拧眉头。
这次不光没有猎物,周围还有着人类足迹。
“草,哪个狗东西偷我猎物。”
好不容易下的猎套给别人做了嫁衣。
这种亏他可不吃。
由于昨晚下了清雪,雪地上的足印很是清晰。
顺着足印望去。
这人进了深山?
村子里没有别的猎户,这人是哪来的?
陈息握紧猎刀,不管你是谁,敢偷小爷的猎物必须要付出代价。
顺着足印,陈息一路跟进深山。
对上陈息的一脸坏笑,女子愣了一瞬,看着自己手指的位置,正是陈息裆部。
顿时臊了个大红脸。
有些气恼得跺了跺脚,脸蛋羞得像个红苹果。
谁说要你拿这个东西换了,你理解成啥了嘛。
本小姐还未婚配,竟被一个陌生男子误会,传出去可如何是好。
不过想想自己那根手指,确实是指的那个位置。
女子抿了抿嘴,今天一定要解释清楚,不然到外面传开,自己简直没法做人了。
“你......”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你可以用狍子皮换。”
女子一脸幽怨的盯着陈息,本想拆穿他的身份,没成想反倒被他调笑一番,想想就气。
“哦,姑娘你说的是狍子皮啊。”
陈息故意在裆部掸了掸: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那啥呢。”
“哪啥?”
女子急了,你今天一定要说清楚,不然老娘一定要找人废了你。
虽说自己被后娘赶出家门,但我还有小姨,小姨神通广大,到时候找一群打手揍你。
敢说出去,我就把你那丑东西割了,让你一辈子做不成男人。
陈息见女子确实急了,也不好意思继续逗她,一脸无奈开口道:
“我还以为是狍子皮呢。”
女子盯着陈息,漂亮的脸蛋上青一阵白一阵,三番两次被他戏耍,但姑娘家又还不了口。
要不是想着能同你做点生意,就凭你刚才调笑老娘,老娘定不会饶你。
女子被气的狠喘了几口气,白了陈息一眼没好气道:
“是山宝堂小五推荐你来的吧?”
陈息有些诧异,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身份这么快就暴露了?
女子再次白了他一眼,两只小手插在胸前,装成县老爷审案的样子开口道:
“哼,一身草衣、草鞋、下面还围了张狍子皮。”
“而且狍子皮很是新鲜,一点加工过的样子都没有。”
“拿出的钱还是山宝堂串的,结合以上几点。”
“本姑娘不光断定你是山宝堂小五推荐来的,还看出来......”
女子嘴里说起来没完,又伸出那只小手,指尖轻轻点在陈息胸前,大眼睛狡黠的眯成一道线:
“本小姐还看得出来,你是一个猎户。”
“对不对?”
陈息这次真被震惊到了,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观察得如此仔细,推断的竟然丝毫不差。
有两把刷子啊。
有点小看你了啊。
“姑娘既然都看出来了,那我就不藏着了。”
“那套花袄我要买走,狍子皮是不可能和你换的。”
“说价吧。”
陈息不装了,摊牌了。
狍子皮是要给娘子做毯子的,家中木床凉,冻坏了娘子可不行。
女子见陈息大方承认,心中十分得意随即狡黠一笑。
装?
装不下去了吧?
跟老娘装,你还嫩了点。
但见他不愿用狍子皮交换,女子也不再纠结。
“一套花袄80文,既然你是小五推荐来的,收你75文。”
女子得意地扭过头,摊开小手示意陈息付账。
陈息默默将柜台上的三串钱揣进怀里,另一只手掏出零钱200文放在女子手心。
“这是200文,再给我找双厚实的棉鞋。”
“剩下的钱,再买两套女子穿的袄和棉鞋。”
“都按照你的尺码就好。”
女子掂了掂手中零钱,转身放进柜台,找出一双棉鞋放在花袄旁边。
“贵客稍等,这是小夫人的。”
说着话,女子撇了撇嘴,又抱来两套袄和棉鞋:
“这两身是大夫人和二夫人的。”
“一共200文,小夫人的最厚实,其余两位夫人的质量差些,但也比平常的袄暖和。”
女子嘴里唠唠叨叨没完,显然把他看成娶了新忘了老的渣男。
陈息有些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丫头别看年纪小,但家长里短的门清。
大概县里的老爷们都是这样,娶了小娘子,负了老婆娘吧。
随便她怎么想吧,自己没闲心和她解释那么多。
用块做衣服的剩布将三套袄包裹扎紧,扛在肩上一言不发就要出门。
“你就穿这个走?”
慵懒声音传来,陈息回过头,女子又对他翻了个白眼。
女子不知何时怀里抱着一套衣服,丢在货台上。
“这是猎户们喜爱的猎袄,不但保暖还方便淌雪奔跑。”
“这双鞋还能防水,捕个鱼啥的都能用上。”
陈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是女孩子心细,给三个婆娘买完衣服,自己的却忘了。
假装咳嗽两声掩饰尴尬,上前拿起自己那套。
“拆开那串钱吧,130文。”
女子又把小手伸出来,示意陈息付账。
这次陈息更尴尬了,这小丫头片子竟让自己难堪。
连忙拆开一串钱,数出130文递到她手里。
“先走了哈。”
陈息想要开溜。
“慢着!”
女子走出柜台拦住陈息去路,一脸笑嘻嘻道:
“小女子名叫佐千千,不知贵客......”
“陈息。”
“嗷,陈大哥。”
佐千千抬手一指墙上挂着的各种动物皮毛:
“陈大哥若是猎到这些上等皮毛,可卖与千千,价钱好说。”
陈息撇了眼墙上挂着的皮毛,嘴角抽了抽。
就这种破烂工艺,好东西都被你糟践了。
“好说、好说。”
陈息今天耽搁得太久了,还要买些粮食回去,自己进城家里三女还饿着肚子呢。
佐千千还想再和陈息套套近乎,想着今后从他手里收一些皮毛,能认识这种猎户对小铺子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但陈息没给女子继续攀谈的机会,转身就走,出了门直奔粮食铺。
佐千千站在门口一直目送陈息出了巷子,嘴角弯起一道向上弧度,狡黠的大眼睛眨了眨。
本小姐可不会放过能猎到狍子的猎户。
她有着自己小心思,如今小姨生病了,郎中说只有大白山深处才有的雪灵芝才能医好小姨的病。
常人根本不敢深入大白山,只有一些经验老道的猎户才有这个本事。
但朝廷都将老猎户征召到军队了,新成长起来的猎户连狍子都打不到,更别说深入大山了。
唉!
看来得去找小五聊聊,询问下陈息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对,现在就去。
佐千千办事不拖沓,决定好了立即行动,关闭铺门便向山宝堂行去。
陈息出了巷子,找个没人的地方换上新衣和鞋。
到粮食铺买了些粮食和鸡蛋,又花费300文买了一斤粗盐。
这朝代的盐价好贵,而且只能官府售卖,仅仅一斤粗盐便花费300文。
陈息的心在滴血,看来今后得自己提纯精盐,不然真的吃不起。
又买些针头线脑等家中应用之物。
早晨进城,如今已到午时。
娘子在家一定等着急了。
出了城,一路跑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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