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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讨半年,侯府全家跪求我原谅唐安林枫

唐安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赵峥耸耸肩,满脸的无奈和戏谑。梁澜盯着他,美眸中的杀意计划化为了实质。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她反应迅速,逃离了张公主府,等药物发作,还不知道在这疯子的手中遭遇怎样的凌辱。现在,他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出现在她面前,还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样子。“杀了他。”梁澜冰冷下达命令。“是,殿下。”她的香儿直接夺过护卫的刀,一刀向着赵铮劈了过去。但被赵铮的护卫挡住了,两人都是高手,电光石火间过了十几招,速度又快又狠打得都只剩下残影。赵铮的护卫也齐齐压上来,和梁澜的护卫对峙。见到这一幕唐安都有些懵逼了,草,就算赵阔权势滔天,那终归是臣吧?一个权臣的儿子,竟然敢和公主动手?!咋地,这狗曰的当他是黑太子呢?“赵铮,你是要造反吗?”沈红袖挡在梁澜的面前,俏脸依旧妩媚,只...

主角:唐安林枫   更新:2025-04-18 22: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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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唐安林枫的现代都市小说《乞讨半年,侯府全家跪求我原谅唐安林枫》,由网络作家“唐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峥耸耸肩,满脸的无奈和戏谑。梁澜盯着他,美眸中的杀意计划化为了实质。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她反应迅速,逃离了张公主府,等药物发作,还不知道在这疯子的手中遭遇怎样的凌辱。现在,他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出现在她面前,还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样子。“杀了他。”梁澜冰冷下达命令。“是,殿下。”她的香儿直接夺过护卫的刀,一刀向着赵铮劈了过去。但被赵铮的护卫挡住了,两人都是高手,电光石火间过了十几招,速度又快又狠打得都只剩下残影。赵铮的护卫也齐齐压上来,和梁澜的护卫对峙。见到这一幕唐安都有些懵逼了,草,就算赵阔权势滔天,那终归是臣吧?一个权臣的儿子,竟然敢和公主动手?!咋地,这狗曰的当他是黑太子呢?“赵铮,你是要造反吗?”沈红袖挡在梁澜的面前,俏脸依旧妩媚,只...

《乞讨半年,侯府全家跪求我原谅唐安林枫》精彩片段


赵峥耸耸肩,满脸的无奈和戏谑。

梁澜盯着他,美眸中的杀意计划化为了实质。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她反应迅速,逃离了张公主府,等药物发作,还不知道在这疯子的手中遭遇怎样的凌辱。

现在,他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出现在她面前,还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样子。

“杀了他。”梁澜冰冷下达命令。

“是,殿下。”

她的香儿直接夺过护卫的刀,一刀向着赵铮劈了过去。

但被赵铮的护卫挡住了,两人都是高手,电光石火间过了十几招,速度又快又狠打得都只剩下残影。

赵铮的护卫也齐齐压上来,和梁澜的护卫对峙。

见到这一幕唐安都有些懵逼了,草,就算赵阔权势滔天,那终归是臣吧?一个权臣的儿子,竟然敢和公主动手?!

咋地,这狗曰的当他是黑太子呢?

“赵铮,你是要造反吗?”沈红袖挡在梁澜的面前,俏脸依旧妩媚,只是妩媚的笑容中已经充满冷意。

“造反?本少没有呀,本少只是正当防卫,明明是公主要杀本少。”

赵铮抱着手,笑吟吟走上前,用只能唐安和梁澜几人听到的声音道:“公主殿下,你这就过分了。那天晚上虽然少爷我给你下了药,但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

“没必要闹得这么不堪,我爹可是赵阔,杀了我,我爹发起怒来,那可是会天下皆反的。”

“到时候,后果可不堪设想哦?”

唐安双眸骤冷,哎哟我草,敢情你小子才是罪魁祸首啊!

不是你给她下药,她能来强我,你这是人做的事吗?

梁澜手已经袖中探去,沈红袖抬手压住她的手,美眸中泛起森森寒意,盯着赵铮一字一句道:“你,给她下药?”

“没错,我给她下的药,本来想要趁着药性把事给办了,没想到给她逃了。”

赵铮脑袋凑了过来,舔着唇道:“要不择日不如撞日,今日给少爷我个机会,让少爷我将你们俩给一起办了……”

轰!

话没说完,沈红袖和梁澜大长腿齐齐踹出。

赵铮当场被踹飞出去七八米。

“赵少!”赵铮的一群狐朋狗友吓得立即围了过去。

“咳咳咳……”

赵铮捂着胸口一阵咳嗽,在狐朋狗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指着梁澜和沈红袖脸色涨红地怒斥。

“公主殿下,红袖姑娘,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本少在帮你们教训唐安这纨绔,你们却对本少动手,真当本少是好欺负的吗?”

倒打一耙!

他就不信,沈红袖和梁澜敢将下药的事,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

“公主殿下,你们太过分了!”

“没错,赵少好意帮忙,你们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对他动手。”

“哼,真没想到,殿下竟然如此是非不分!”

“……”

赵铮的一群狐朋狗友立即附和起来,强行将赵铮定为受害者,公主梁澜和沈红袖才是恃强凌弱!

这样就算是事情闹破天,上了殿他赵铮也有借口和理由……至于给公主梁澜下药,有证据吗?知道这件事的除了长公主外,都被灭口了。

周围围观的百姓,也都在指指点点。

梁澜盯着赵铮,冷笑盯着赵铮,在本宫面前耍手段,你怕不是忘记了本宫在京都的名号了吧?

大梁黑寡妇!

你的命,本宫收定了。

然而她还没下令开战,一只手已经拦住了他。

“没看出来吗?他是在故意激怒你,逼你对他动手呢。”

唐安扭头看向梁澜,冷笑道:“你让你的人动手,性质就不一样了。我动手嘛,顶多就算是世家子弟之间的冲突罢了。”

“而且,他既然求揍,那无论如何我是必须要成全的!”

闻言,梁澜和沈红袖都怔住了,都诧异地看向唐安,没想到他这个时候竟然敢站出来,对面可是丞相之子,赵铮啊!

这家伙现在不过是秦家弃子而已,无权无势,惹怒赵铮,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赵铮见到唐安站出来阻拦自己,也是怒极反笑,一个没用的弃子,也敢挡他,简直不知死活。

“呵,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赵铮走上前,抬手点着唐安的胸口,态度嚣张道:“一个被秦家丢弃的废物,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给你狂玩?你配吗?”

“嗯?你配吗?!”

唐安竖起三根手指,道:“我数到三,立即跪下给公主殿下和沈大美女道歉,不然,后果自负!”

赵铮拧着唐安的衣领,转身冲着一群狐朋狗友戏谑道:“瞧见没?咱们的唐大少爷觉得自己又行了,他在威胁我,哈哈,他敢威胁我了!”

听到这话,赵铮的一群狐朋狗友顿时都大笑起来。

唐安听着周围的污言秽语,竖起的三根手指缓缓收成拳。

“三。”

嘴里冰冷吐了一个字,唐安抡起拳头便狠狠砸在了赵铮的脸上。

赵铮直接被砸得踉跄向后退了几步,唐安则快步跟上,助跑跳起一个冲拳重重砸在赵铮的脑门上,当场将赵铮砸趴在地上。

“赵铮当街对公主不敬,罪不可赦。”

“兄弟们,那就别和他们客气了,把他们的嚣张气焰,给老子打成满地找牙!”

唐安骑在赵铮的身上,一拳一拳往赵铮脸上捶。

“好嘞,老大!”

虎妞和阿宝一群人,也都冲了过去,对赵铮那群狐朋狗友拳打脚踢。

而赵铮的护卫都被公主梁澜的护卫压着,根本就不敢救援,他们一旦先亮刀剑血,那今日这里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梁澜和沈红袖看着这一幕,俏脸上都满是震惊和错愕。

这家伙竟然真这么狂,真敢对赵铮动手啊!

特别是梁澜,看着骑在赵铮身上的少年,心头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蔓延,让她的心莫名地跳动加快。

这些年,还第一次有个陌生的男人敢站在她的面前,为她出头……

“这拳头,多少是带有点私人恩怨的。”

沈红袖扭头看向梁澜,道:“他们俩这是有仇?”

“嗯,有仇。”梁澜盯着唐安嘴角微挑,她被下药夺了这家伙的清白,而赵铮是罪魁祸首,能没仇吗?

这仇大了!


小半个时辰后,唐安的马车停在了南城县衙外。

从马车上下来,看着熟悉的南城县衙,刚刚在马车上还雄心壮志的唐安,还是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虎妞肩膀撞了撞他,道:“怎么?是不是也觉得抢人家的位置,很不道德?”

“你说你进入这扇门,会不会挨打?”

唐安咽了咽口水,道:“应该不至于吧?老王是个斯文人。”

虎妞戏谑一笑,道:“斯文人才最可怕,因为他们狠起来,连自己都怕。”

她话音刚落,唐安便看到王安之带着十几个捕快和官员,快步从南城县衙走了出来。

唐安脸色顿时就变了,躲是躲不过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老王,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

他立即迎了上去,只是话还没说完呢王之安已经抓住他的手,满脸激动:“大人,什么都别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唐安:“???”

唐安怔住,虎妞和柔儿也是满脸错愕。

这怎么回事?被抢位置失心疯了?

“呃,老王,你要是生气,打我一顿出出气也行。”

唐安咽了咽口水,道:“咱还要一起共事,你这态度,我很心慌啊……”

“哎,大人,都是一县之尊了,要有一县之尊的威严。”

“您放心,我就是你手底下的一名小兵,你指哪我打哪。”

王之安笑着将唐安拉到身边,在他耳边低声道:“昨晚太子殿下和我谈过了,辅助你赈完灾,我去做户部主事……”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家伙被抢了位置还这么高兴呢,原来是被太子约谈了啊!

唐安抬手指着王之安,笑道:“难怪这么高兴,感情是早有出路啊!不过户部主事我不建议你去干,主簿调到户部当主事,虽然升官了,但机会可能就少了。”

“我顶多在这里待一年半载,你可以考虑一下继续留下来做县令。”

“手里面有拿得出手的政绩,你到哪里才不会被埋没……”

王之安拍了拍唐安的肩膀,道:“就冲着老弟你能和我说这几句知心话,你这朋友,我王之安认了。”

他自然能听出唐安是好意,其实最重要的一点唐安没有直说,只是隐秘地点了一下,他要是接受太子的好意,去户部担任主事,肯定会被打上太子党的标签。

户部那个地方本来就派系林立,被打上太子党的标签,他又没有一点底子,很容易就会被人玩死。

就算不被玩死,可能这辈子都只能待在户部主事这个位置上。

所以现在唐安愿意和他说这些,他心里是感激的,至少唐安将他当成了自己人。

不然以太子对唐安的器重,他就算是对自己颐指气使,他也不敢有半点不满。

“行,走吧,我想了解一下南城县的情况,特别是城外流民和城内乞丐的情况。”

唐安揽着王之安便进了南城县,王之安却趁机在他耳边低声道:“云阳公主在南城县,等你很久了。”

“卧槽。”

唐安听到这话吓得差点没当场跳起来,拉住王之安道:“云阳公主?她来干什么?怎么哪都有她?”

王之安诧异盯着唐安,道:“你不知道吗?她拿着太子的手谕,协同你治理流民和京都乞丐啊!”

“老弟,我觉得云阳公主似乎对你有意见,一直冷着一张脸,你要小心啊!”

她有意见?她强行把老子睡了,要有意见也是老子有意见好吧……唐安咬咬牙,道:“走吧,去见见他。”

进了南城县,王之安便将唐安带到了大厅。

刚走进大厅,唐安便看到了坐在大厅中的公主梁澜和沈红袖。

“哎哟,唐大人可来了,奴家都等不及了呢。”

见到唐安,沈红袖便站了起来,笑吟吟地向他走了过来。

唐安立即向后退了几步,盯着沈红袖咬牙切齿道:“沈姑娘,你过分了啊!我昨天怎么和你说的?我都说了太子的人情给王之安,扶持他做县令。”

“你咋搞的?怎么现在我成县令了?不想解释一下吗?”

沈红袖掩唇一笑,给唐安抛了一个媚眼,道:“嘻嘻,唐少可误会我了不是,我是想要帮你让王大人坐上县令的位置的,只是被公主给捣乱了。”

沈红袖指着公主,道:“这都是公主干的,是他向太子殿下汇报,然后太子殿下向陛下请的旨意,和奴家没关系哦。”

唐安当即抬头看向梁澜。

梁澜端着茶杯轻抿一口茶,美眸淡淡看过来,默然道:“这只是开始,看你过得舒服点,本宫就不舒服。”

那就别看,直接干啊!

唐安咬牙切齿,盯着梁澜明知故问道:“不知道在下什么地方得罪公主了,还请公主明示,在下一定努力改正。”

柔儿看了看唐安,又看了看梁澜,我知道,少爷你把公主给睡了。

但这改正不了吧?那天晚上公主流了那么多血,总不能重新塞回去,帮公主恢复如初吧?

梁澜美眸盯着唐安,眼中泛着森森寒意:“得罪?呵,得罪本宫,你也配?是本宫得罪你才对,但本宫不屑改。”

“而且,本宫单纯就是看你不顺眼。”

呵呵,还挺傲娇。

你这么冷,那那天晚上你别叫得那么大声,别坐在我身上乱动啊!

给老子等着,有你重新叫的时候……唐安黑着脸,很不爽:“公主殿下,你别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我会反抗的。”

“我发起疯来,连我自己都怕!”

梁澜抬眸盯着他,随即嘴角泛起一抹嘲讽。

疯起来连你自己都怕?你当本宫没见到你疯的样子吗?

刚开始的时候,女人你别乱来,老子不是那种人,片刻后,嗷,轻点,轻点,你是女人吗?草……

唐安看到梁澜嘴角的笑,便知道这女人也想到那天晚上的事了,想到被她压在身下胡作非为,他就头皮发麻。

草,耻辱啊!

梁澜放下茶杯,美眸冷冰冰地盯着唐安,道:“事情你知道了,半个月内解决流民和京都乞丐的问题。”

“解决了,那恭喜你,可以暂时不用死了。”

“解决不了,那不好意思,本宫会亲自送你上路。”


手稿被递上前,梁澜见到《醉月楼序》四个字,指尖下意识颤了下,手中的碗差点就掉在了地上。

果然,是唐安!

她还想调查一下,再向父皇禀报,没想到太子的速度比她更快……好吧,她比太子更快,她已经先得手了。

太子顶多是得到唐安的心,而她已经得到唐安的人了……

“诗词?对联?”

梁帝接过手稿,眉头微皱。

随即,他目光落在《醉月楼序》上。

刚看片刻,他苍白的脸上便浮现一抹震惊。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好气魄,好胆色……咳咳……”

梁帝捂住嘴一阵咳嗽,才抬头看向太子面带激动道:“文章很好,这是谁写的?”

太子笑着拱了拱手,道:“父皇容儿臣卖个关子,父皇先看完,儿臣再告诉父皇真相。”

“嗯?”

梁帝眼睛陡然眯了起来,他分明从儿子的眼中看到了狡黠。

他这儿子素来行事周正,鲜有这样的一面,就是性格过于仁慈了。

而一个仁君,绝不可能是赵阔等这些奸贼的对手。

所以,他才让太子开通文馆,以寻求新的辅政之才。

莫非,这就是通文馆学子的作品?

梁帝迅速看完文章,连连点头,最后连忙将最底下的一张纸抽出来。

上面题着的,俨然是一副对联。

上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下联: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横批: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梁帝指尖下意识颤了颤,眼睛缓缓睁大。

这篇文章固然很好,堪称千古奇文,区区几百字写尽了一个少年的沧桑和凌云壮志。

可最打动梁帝的,却是这对联的横批!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若天下人都有这觉悟,大梁如今岂会沦落到奸臣当道,民不聊生的地步!

能写出这横批的人,是个人才。

梁帝抬头看向太子,欣慰道:“看来你找到了一个不错的人才,你这么捂着,那说明这人朕是知道的。”

“说吧,是哪位大臣的后辈?”

太子看了一眼梁澜,才看向梁帝道:“永安侯前世子,唐安。”

梁帝对永安侯秦擎的好感早已为零,闻言顿时冷哼一声道:“呵,原来是那个粗鄙武夫的儿子,朕确实听说他找回来的那个……”

话没说完,梁帝脸色一僵,猛地抬起头。

那张苍白的脸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深陷的瞳孔也泛着寒光!

“你再说一遍?!”

太子连忙拱手,道:“正是父皇寄予厚望,并且亲自为其铺路的前永安侯世子,唐安。”

闻言,梁帝瞬间呆住。

唐安?当年老天师空中能给大梁带来中兴的家伙?

这怎么可能!

这家伙他秘密监控了十几年了,完完全全就是个纨绔败家子。

吃喝玩乐样样精通,识文断字那是一窍不通,当初派去给他开智的那几个夫子,可是全部被气得发毒誓此生不会再给任何儿童开智了。

现在却说,这文章和对联,出自这纨绔之手???

“父皇,儿臣可以为证,文章的确是出自唐安之手。”

梁澜也站起来,欠身一礼道:“这篇文章,是唐安昨日在沈红袖的醉月楼所写,本来儿臣想再查一下再向父皇汇报,没想到太子已经想到儿臣前面去了……”

太子也重重点头,道:“父皇,真是他,这十几年他一直在藏拙!”

“若非被秦家赶出门,活不下去了,他恐怕还一心只想做个纨绔。”

见到梁澜和太子都保证了,梁帝终于相信,文章和对联皆是出自唐安之手。

随即,梁休和梁澜都清晰地听到,梁帝的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

两人脸色一变,正想提醒梁帝要冷静,梁帝身体已经一僵,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

“父皇!”

“太医,快传太医。”

梁休和梁澜吓得魂飞魄散。

“朕没事,朕恨呐……咳咳……”

梁帝怒火中烧的声音在床上传来,近乎声嘶力竭:“朕不要太医,给朕传唐安,朕要斩他脑袋,朕要夷他三族!”

“混账东西,朕等了他十几年,等得病体枯竭了,他竟然只宁愿做个纨绔,也不愿意帮朕!”

“朕这十几年终究是错付了,他这是欺君,他敢欺君!!!”

梁澜和梁休看着愤怒的梁帝,心里也不好受,他们自然知道因为龙虎山老天师的那一卦,他们的父皇可是熬白了头。

可这也不能全怪唐安吧!

唐安根本就不知道这事,而且当年可是父皇你亲自说的,不能过度干涉唐安的成长,要一切水到渠成……

“是,儿臣立即带人去将唐安抓进宫。”

梁休立即拱手说道,他自然不信父皇会杀唐安,那可是他等了十几年的男人。

然而梁休刚转身,梁帝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咬着牙道:“站住,唐安的事你们别插手,朕要亲自动手。”

“诓骗朕这么多年,朕岂能这般轻易放过他?”

“朕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到梁帝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梁休和梁澜都不由脊背发凉。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父皇这么生气了。

“滚吧!以后没事不要来烦朕。”

梁帝挥了挥手,直接下了逐客令。

梁休抿了抿唇,还想帮唐安求情,但梁澜抬手拦住他,冲着他轻微摇了摇头。

“儿臣告退。”两人行礼,退出了养居殿。

两人刚退出养居殿,梁帝便一拳砸在床上,喝道:“来人!”

老太监孙貂寺立即抱着拂尘跑了过来,梁帝指着他,道:“找个人每天躺在养居殿假扮朕,朕要出宫一趟!”

“敢骗朕十几年,朕要在死之前,让他永世不得安宁!”

老太监腿一哆嗦,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陛下,不可呀,陛下乃九五之尊,岂能以身犯险。”

梁帝一脚便踹了过去!

“朕都快要死了,就不能让朕任性一次?!”

老太监顿时哭丧着脸,陛下,你哪里是任性一次。

你明明是任性了一辈子!

……

养居殿外。

梁休看向走在自己身旁的梁澜,皱了皱眉道:“皇姐为何不准我为唐安求情?父皇下手不知轻重,万一玩死唐安怎么办?”

梁澜回头看了一下养居殿,皱眉道:“父皇,应该是有分寸的吧……”

梁休顿时就无语了,你自己都没底气,怎么敢说父皇有分寸的?

“算了,唐安如果是父皇要等的人,应该不至于杀他吧!”

他看向梁澜,笑道:“对了,皇姐,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宴了,我以你的名义,邀请唐安赴宴。”

闻言,梁澜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她猛地抬头看向梁休,美眸中染着寒意:“本宫需要你多事?!”

梁休顿时都懵了,不就是一个生辰宴吗?

怎么你和唐安的反应,都这么大呢?


“祸……祸害流民?”梁帝怔住,话都说不利索了。

老子让他去南城县当县令,是为了锻炼和折磨他的,可现在受折磨的却成了我?

这种感觉,简直太痛苦了。

再让他搞下去,京都非得大乱不可,那几场流民动乱,朕就怀疑是赵阔那鳖孙暗中干的,唐安这兔崽子这么干,会搞得京都民怨沸腾,这不是给赵阔提供机会吗?

朕……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货呢!

梁帝越想越气,好不容易平息的咳嗽又发作了,抚着胸口一阵咳嗽。

“陛下,您消消气,保重身体,保重身体啊!”

孙貂寺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拍着梁帝的背,帮梁帝顺气。

“滚!”

梁帝直接推开孙貂寺,看向蒙傲道:“说,你继续说,朕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蒙傲如实禀报,道:“唐安说是去拯救流民的,要他们把南城县官仓重新修缮,管饭,但一天只给两文钱的工钱。”

“目前,只招三百人……”

蒙傲是想告诉梁帝,唐安是在祸害流民,但目前只祸害了几百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梁帝一听,当场就怒了,道:“三百人?三百人还少吗?城外的流民就有几万人,他要是引起众怒,那就完蛋了。”

“去,告诉太子,让他去问唐安到底想要干什么?”

“问不清楚,朕连他一起收拾!”

梁帝指着大门,话落他又叹了口气,道:“算了,等下唐安那兔崽子回来,朕再亲自问问吧。”

“这兔崽子这么干,弹劾他的奏章肯定能堆成山了,那些老贼正愁找不到机会抓朕错处呢,告诉太子,这些折子一律留中不发。”

蒙傲连忙拱手道:“是,臣等下立即派人告诉太子殿下。”

听到梁帝还没有打算回宫的消息,孙貂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陛下,咱还是回宫吧!奴才们实在坚持不住了。”

“今日一早,丞相和陈阁老进宫求见,被老奴挡在了外面,见不到陛下他们还想强闯进宫,伪装成陛下的太监都被生生吓死了。”

假扮皇帝不难,难的是太费太监了,皇帝出宫浪了几天,假扮他被吓死的太监就有四个了。

时间一长,这些太监的死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到时候就麻烦了。

“废物,一点事都办不好。”

皇帝冷哼,道:“那两个老家伙进宫干嘛?太子监国,有事他们直接找太子不就行了。”

孙貂寺哭丧着脸,道:“陛下,魏国使团已经抵京几天了,是出兵帮助魏国平叛,还是不出兵帮助魏国平叛,朝中大臣也吵了几天了。”

“太子迟迟没有下决心,丞相和陈阁老为了各自的利益,只能找陛下。”

闻言,梁帝沉吟了一下,道:“等下,朕问一下唐安,看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他要是没有好办法,那就按朕的计划实施。”

听到这话,孙貂寺和蒙傲都无语了,这还是他们英明神武雷厉风行的皇帝陛下吗?

唐安不过是个七品小县令,他还能左右国家大事啊!

“蒙傲,给朕盯死赵阔。”

梁帝沉吟了一下,脸色阴沉道:“特别是这段时间,朕不允许京都发生大动乱,影响到朕的谋划。”

“既然唐安这小子把朕救活了,那朕就要好好筹谋一下,大梁将来的路了。”

蒙傲重重抱拳,道:“臣遵旨。”

话音刚落,院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拎着药包的柔儿从外面走了进来:“白爷爷,我又来给你煎药了,这次我不放泻药……”

话没说完,她就看到站在梁帝身边,围着梁帝的孙貂寺和蒙傲。

然而她还没说话,梁帝已经跳了起来,大声道:“柔儿,救命啊!他们是贼,家里进贼了。”

柔儿瞬间瞪大双眼,丢下药包抄起扁担便冲了过去,同时大声道:“来人呀,抓贼呀,来人呀,抓贼呀……”

叫声立即惊动唐家其他人,瞬间全都向这边围了过来。

孙貂寺和蒙傲转身就往后门跑,两人脸都黑如锅底,他们一人是禁军统领,一个是太监总管,都是跺跺脚京都都得抖一抖的人物。

现在却被当成贼,追得满院跑。

他们武功高强,施展轻功能迅速脱离追击,可施展轻功就要暴露皇帝的身份了啊!

“追,抓住他们,打断他们的腿。”

“妈的,敢偷到你爷爷的头上来了,真给你们脸了是吧!”

梁帝一马当先,拎着石头就往孙貂寺和蒙傲的后背砸。

蒙傲和孙貂寺都傻了,陛下,演归演,你别太过分了啊!

……

两个时辰后。

京都粮价涨到三百文一斤的消息,终于传遍了整个京都。

“又涨价了,足足涨到了三百文钱一斤,老天爷,你还让不让我活。”

“那些卖粮食的人说了,他们是奉命涨价,是南城县的县令,下令让他们涨价的。”

“呸,狗官,你不得好死,可害死我们了啊!”

“南城县的县令是永安侯府的前世子,难怪秦家不要他,太恶毒了,自己过得不如意,竟然让我们跟着一起倒霉。”

“……”

整个京都百姓都怒了,义愤填膺,怒火中烧。

但愤怒归愤怒,却没有人敢对唐安怎么样,对付朝廷命官,他们还不敢。

而丞相府,赵铮听完孙浩然的汇报,笑容渐渐变得狰狞而阴险。

“呵呵,他这是自己找死啊!”

赵铮看向孙浩然,道:“让我们的人这几天到处拱拱火,唐安涨粮价,京都百姓肯定非常不满,这种不满压抑得越久,爆发的时候就越可怕。”

“这一次,本少要亲自引导一场大乱。”

“唐安皇帝下旨亲封的县令,我就让百姓知道,他的眼睛有多瞎。”

“说不定,能直接将咱们的陛下……气死呢!”

孙浩然立即拱手道:“赵少英明,就唐安还想和你玩,他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赵峥眸色骤冷,抬手点了点孙浩然道:“你,是在侮辱我的鞋。”

“还有,老莫找到了吗?”

孙浩然摇了摇头,道:“没有,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秦淮河上也没有再见他钓鱼的身影。”

“老莫,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一个时辰后。

唐安端着熬好的药进了房间。

柔儿正在屋里照顾老头,手里的手绢都被黑血染红了,显然这糟老头子刚刚咳血了。

而这糟老头因为咳嗽,已经疼得如虾米一般卷缩在床角。

本来就瘦骨嶙峋,现在缩成一团,感觉就只有婴儿那么大点儿。

他看到这老头就窝火,但现在也忍不住压下心头的不爽,礼貌道:“老人家,起来把药喝了,喝了药你会……”

砰!

话没说完,梁帝一挥手,直接将药碗给打翻了。

熬好的药汁洒了一地,碗也摔碎了。

见到这一幕柔儿气得眼睛都红了,气鼓鼓道:“你这人这么能这样啊!这是我家少爷亲自出门抓的药,又亲自给你熬的,我家少爷还没这么伺候过人呢,你别不知好歹。”

梁帝看到唐安就来气,瞪着他道:“老夫就不知好歹,怎么了?老夫要你管了吗?”

喝药?皇宫中什么珍贵的药材没有?什么天山雪莲,什么千年人参不都用了?却什么用都没有。

这个小混蛋在小作坊开了两副药,就以为能治疗他的绝症了?

想什么呢?

唐安脸也黑了下来,揉了揉柔儿的脑袋安慰小姑娘,然后重新走到桌前倒了一碗中药。

前世任务需要,他曾经潜心专研过很长时间的医术,医术算不得多高深,但各类疾病还是懂一些的,其中就有针对肺痨的治疗。

而治疗肺痨的有效的就是月华丸,刚好所需的中药都在他的脑海中,这药就是按照月华丸的配方来熬的,至于效果怎么样,就看这老头的命如何了!

结果,这老头居然不领情。

见到唐安重新端着药过来,梁帝冷哼一声,道:“小子,要我喝药也行,你先给我跪……”

轰!

唐安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老头直接被踹得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唐安直接爬上床骑坐在他的身上,拧着他的下巴让他张着嘴,直接将药灌了进去。

“给你跪?你算哪根葱啊!”

“老子救你的命,还要我求你?你特娘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要不是怕你死在这里晦气,老子连鸟都不带鸟你的!”

“……”

咕噜咕噜咕……

梁帝怒火中烧,想要怒骂,喉咙一动,嘴里的药水便侵进肺腑,而唐安却连咳嗽的机会都不给他,直接捂住他的嘴,抱着他脑袋使劲晃荡了几下。

直到他将嘴里的中药都咽了下去,唐安才嫌弃地在他胸口上擦了擦手:“给小爷我老实点,再敢瞎哔哔,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丢出去?”

梁帝被折腾得够呛,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了,只能死死瞪着唐安。

小贼,兔崽子,竖子!!!

竟敢这么对朕!!!

“好了,柔儿,别管他。”

“该做的咱做了,死活看他的命了!”

唐安理都没理他,直接拉着柔儿离开。

但柔儿担心梁帝被冻死,还是给他搬来了一床新被子。

“兔崽子,兔崽子,敢这么对朕,朕饶不了你!”

“朕要杀了你,朕要诛你九族……”

房间只剩下梁帝一人,梁帝捂住脖子忍不住就一阵怒骂,他堂堂一国皇帝,想当年荡北莽扫西岳,镇三藩定五湖都没这么狼狈过。

现在,却被一个少年骑在身上灌药,简直是奇耻大辱!

……

翌日清晨。

梁帝一觉睡到自然醒。

缓缓睁开眼,入眼的是一间简陋,窗外有阳光洒落下来,斑斑点点落在地板上。

“人呢?都滚哪里去了?还不给朕滚进来伺候!”

梁帝冷声喝道。

门外却静悄悄。

怔了一下,梁帝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皇宫,这是唐家。

他双手撑着床艰难爬起来,下一秒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眼睛一点点睁大!。

此时此刻,他只觉浑身舒泰,多年顽疾竟似去了七八分,连呼吸都顺畅许多,身上那种背负千斤的感觉,也一扫而光。

“难道,是昨晚的药?这……这怎么可能?!”

“上百御医束手无策,遍访神医都无法治疗的绝症,这家伙竟然一副药下去,效果立竿见影?”

梁帝心头狂跳,难以置信。

这些年,他遍寻名医,耗尽珍稀药材,病情却始终不见好转,甚至一度打算传位太子。可昨夜,那小子一碗药,竟让他感觉脱胎换骨?

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又用力吸了几口气,只觉肺腑清凉,再无半分滞涩。

“神了!当真神了!”

“这兔崽子……这兔崽子果然有点东西!”

梁帝忍不住低呼,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他瞬间蹦了起来,直接在床上扭了两圈!

“哟,老头,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你玩得挺花啊?”

门前传来一道戏谑声。

梁帝身体一僵,扭头看去。

只见大门前,唐安带着十几号人正站在那里,全都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柔儿则捂着眼睛,一脸辣眼睛的表情。

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绪几乎瞬间席卷梁帝全身,他很清楚那种情绪叫什么,那种情绪叫丢人现眼!

“滚出去!”梁帝直接抓住枕头,狠狠往大门砸过去。

“哈哈哈……”

“老头,你这是不好意思了?”

“啧啧,别说,扭得挺诱人的,一看就是专业的。”

“……”

一群人都大笑起来,梁帝气得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娘西皮!

怎么就这么巧,扭两下庆祝一下而已,竟然还被这群家伙看到了。

“行了,多大点事,男人扭吧扭吧不是罪。”

唐安靠着大门,指了指门外:“说好了收留你一个晚上,时间到了,你可以滚了!”

“滚?不滚,想都别想。”

梁帝一听这话,顿时胡子都气歪了,指着唐安的鼻子骂道:“刚刚给你们表演了一个绝活,那是要收费的,我再住一个月!”

我擦!

这么辣眼睛的舞,你也敢收费?

你当是绝世美女的钢管舞呢!

“老头,小爷我收留你一晚上,那是看你可怜,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唐安挥了挥手,道:“动手,将他丢出去。”

“好勒!”阿宝一群人立即摩拳擦掌上前。

眼看唐安来真的,他立即举手道:“钱,我出钱!”

唐安早看出这糟老头身份不简单,就他昨晚那身乱糟糟的衣服,都值几百两。

他当即竖起一根手指,道:“房租一万两,诊金一万两,给你一天时间……”

梁帝当即瞪大眼睛,指着唐安气得心肝疼:“你……你讹老夫?!”

“NONONO……”

唐安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嘴角一勾,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讹人,你先的嘛,偶像!”


唐安站在大门前,自始至终没有踏进秦家半步。

秦家人也站在院中,自始至终没踏出大门半步,自然也就没有发现门外的王之安和捕快。

现在看着冲进来的捕快,秦家众人都愣住了。

“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我永安侯府放肆?”

秦侯爷在战场上拼杀过的,这种小场面自然镇不住他,顿时冷声喝道。

“侯爷息怒,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怎么?永安侯府的人……还大得过法吗?”

王之安笑着进了永安侯府,冲着秦侯爷拱手一礼:“下官南城县代县令王之安,拜见侯爷。令公子秦睿蓄意谋杀唐安,下官需要带他回县衙配合调查。”

“侯爷要有意见,可以让吏部,御史台参下官,或者直接向陛下弹劾下官。”

“但现在,侯爷最好不要让下官为难,否则发生火拼,侯爷就是抗法,到时候可不好交代。”

话落,王之安一挥手,喝道:“来人,将秦睿带回公堂!”

两个捕快立即上前,将满脸震惊的秦睿押着往外走。

秦睿此时整个人都是懵逼的,他一直以为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却没想到事情竟然失控了。

唐安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废物,竟然敢带着县衙的人上门抓他。

永安侯府可是一品军侯府,一个小小的县衙竟然敢碰?是那个县衙的王之安疯了?还是唐安疯了?!

更让秦睿愤怒的……老子都特妈被抓走了,你们还特妈发什么呆啊?

“父亲,母亲,别担心,我只是去配合调查而已,案子的事和我没关系……”

秦睿只能以关心的方式提醒。

听到这话,秦夫人才猛然回过神,脸色瞬间煞白下来,抱着亲侯爷的手臂惊慌道:“侯爷,快救救小睿,快救救小睿啊!”

“父亲,这肯定是县衙搞错了,你快点帮帮小睿啊!”秦思楠也失去了从容,焦急道。

“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到一品军侯府抓人的?”玉临安也俏脸冰冷,冷声喝道。

秦侯爷脸色阴沉,盯着王之安冷声道:“王之安是吧?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一个七品县令,本侯要动你,还需要经过吏部和御史台?”

“放开我儿子,否则,今日你走不出永安侯府。”

王之安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唐安,又扭头看向秦侯爷。

“人,本官今日必须带走,永安侯要是想强抢,那就开战即可。”

王之安脸色平静,只是笑容带着浓浓的嘲讽:“呵呵,秦家果然很疼爱小侯爷啊!本官说永安侯世子涉嫌谋杀唐安,秦家所有人在意的都是秦小侯爷。”

“有谁……可曾关心过唐少有没有受伤啊?”

几句话,就像是巴掌一般甩在秦家众人的脸上。

秦家众人脸色瞬间僵住,王之安进来的时候,的确先说了被谋杀的是唐安,但他们的潜意识中,还是下意识地选择相信秦睿,偏向秦睿。

至于秦睿要谋杀谁,似乎根本不重要。

可他们……刚刚还都说关心唐安,心疼唐安。

“小……小安,娘不是这个意思,娘……”

秦夫人看向唐安,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秦夫人,不用解释。”

唐安双手枕着头,转身离开:“今日时间还长,公堂上,有的是时间给你们解释。”

秦夫人脸色煞白,向前追了两步,泪如泉涌。

“安儿!安儿不能这样啊!”

“睿儿是你弟弟,他是你弟弟,你这样会毁了他的。”


唐家,唐安和虎妞等人全神戒备,不敢有半点松懈,生怕一个不小心老莫就会杀出来,把他们打得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距离他们百米外的老莫,比他们还紧张。

此时的他正被十几个黑衣人包围着,每一个都给他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武功都远在他之上。

动手?恐怕他连藏在二胡中的剑都没拔出来,就被剁成渣渣了。

妈的,赵铮我草你大爷啊!你不是说唐家就只有唐安和十几个废物吗?

你管这十几个顶级高手叫废物?

你特码是不是对废物这两个字,有什么误会?

“老莫送葬曲?嗯?”

前方,身材魁梧的禁军统领蒙傲双手枕着刀,下巴冲着老莫扬了扬。

“误会,误会,走错路了,我这就离开。”

老莫咽了咽口水,转身就走。

“走错路了?不是来杀唐安的吗?怎么能走错呢?”

然而他刚转身,蒙傲却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挡在了他的前面,道:“两个选择,一,跟我们走,二,死,你怎么选?”

“当然,你要是对这世间没什么留恋了,可以反抗一下。”

两句话,直接让老莫浑身汗毛都起来了,脸上沁出了细密的冷汗:“今夜我认栽了,只是冒昧问一句,你们……到底是谁?”

“嘘!”

蒙傲竖起一根手指做噤声手势,道:“别多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话落直接撩起刀鞘,重重一刀劈在老莫的脖子上。

老莫身体一僵,便直挺挺往地下倒去,但身体还没落地,两名禁军高手已经上前搀扶住他,转身融进黑暗中。

蒙傲捡起地上的二胡,撇了撇嘴道:“老莫送葬曲?呵,花里胡哨……”

和陛下一样。

好好的皇宫不待着,非得跑到这犄角旮旯找罪受,还一脸甘之如饴的样子。

看了一眼唐家的方向,蒙傲招了招手,带着人重新进入了黑暗中。

而唐家院中,唐安和虎妞等一群人背靠着背等老莫杀上门来,结果手中棍棒都举得手都酸了,四周依旧静悄悄。

就是他们辛苦烤的烤全羊糊了,焦味充斥着众人的鼻息……

“虎妞,你能捕捉到人在哪里吗?”唐安很不爽这种被狩猎的感觉,看向虎妞问道。

电视剧中演的高手,不是听觉什么的非常牛逼吗?数十米外都能听到敌人的动静,结果虎妞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道:“我们周围……没危险啊!”

唐安舔了舔唇,无语道:“所以,老莫是迷路了?”

听到这话,众人齐齐看向他,呵呵,你可真幽默。

人都杀到门外了,还能迷路了?

虎妞沉吟一下,道:“你们在家,我出去看看。”

“不,一起去。”

唐安拉住虎妞,道:“我们中武功最高的就是你,万一敌人调虎离山就糟糕了。一起去,老莫要出现了,你拦住,我们逃跑。”

虎妞听到这话扭头盯着唐安,一字一句道:“有时候,我真想打死你。”

“老头,赶紧滚过来,大难临头了你还这么悠闲。”

唐安两步蹿到桌前,一把将梁帝从躺椅上拎起来:“跟着我,咱们出去看看啥情况,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梁帝盯着他,差点忍不住两个大逼兜甩过去。

你保护我?你把我抵在前面是保护我啊?你是拿我当挡箭牌吧你!

——嘎吱!

门打开,虎妞走在前面,一群人背靠着背手持武器便从唐家走了出来,然而门前整条巷子却静悄悄,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冷风阵阵侵袭而来。

“没人。”虎妞道。

“往主干道那边走走看。”唐安指着主干道的方向道。

“好。”

话落,一群人再度小心翼翼往主干道上搜查过去。

而这时主干道那边,听到老莫送葬曲停滞,赵铮和一群狐朋狗友脸色都激动起来。

“曲子停了挺长时间了,现在唐安恐怕已经人头落地了。”

户部侍郎之子孙浩然冲着赵铮拱手一礼,道:“在下为赵少贺,总算如愿以偿了。”

赵铮狞笑一声,道:“等着吧!等老莫将唐安的人头送来,老子尿完后亲自送到梁寡妇的府上,敢和少爷我作对,这就是下场。”

话没说完,赵铮就怔住了,错愕看向巷口。

只见巷口处,唐安等十几个人拎着棍棒,正从巷口走出来。

这让赵铮和他的一群狐朋狗友,当场就傻眼了。

唐安?怎么是唐安?他怎么没死?

他没死,那老莫呢?老莫送葬曲都停了,老莫却不见了?

而巷口方向,唐安见到悠闲靠着马车撩骚的一群官二代,也是愣住了。

妈的,买凶杀人谁不是悄咪咪的干生怕人知道。

你们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你们干的是吧?

欺人太甚!

“草,上,给劳资干他们!”

“别干死,干半死!”

唐安当即抡起比他还高的棍子,直接就向着赵铮扑了过去。

虎妞和柔儿也都带着阿宝一群人,手持武器也都杀了过去。

赵铮和一群狐朋狗友,下午刚刚吃过唐安一群人的亏,现在见到唐安他们杀过来,吓得转身就往马车里爬。

“跑,快跑!”

赵铮挣扎着爬上马车,然而还没爬上去,唐安的棍子就已经砸了过去。

棍子狠狠砸在了赵铮的后背,当场将他砸得趴在了马车上,而这时唐安已经冲到了马车前,双手抓住他脚直接将他甩下马车。

唐安含怒出手,那是没有半点留手的意思,赵铮直接被甩出去七八米远,身体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唐安,你找死,你找死,你敢动我?”

“我爹是丞……啊!你敢动我,你找死,找死!”

赵铮气得暴跳如雷,然而这些威胁能对唐安有用?冲过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草,打你怎么了?打你很高科技吗?”

“你爹是丞相又咋了?你爹在这里老子照样揍你!”

“……”

唐安骂骂咧咧地又给赵铮揍了一顿,直接将他揍得鼻青脸肿,而他的一群狐朋狗友,也直接被打得惨叫连连。

直到将赵铮打得半死,嘴里直冒血水。

唐安这才松开赵峥,一把拧住赵铮的衣领:“说,老莫呢?送葬曲都拉了,人跑哪里去了?”

赵铮听到这话,气得双眼喷火!

这特马难道不该是我问你吗?


永安侯府。

一辆马车缓缓驶进永安侯府大门,而秦侯爷已经带着秦夫人和秦思楠姐弟等在了院中。

秦思桐今日当值,已经回武卫军,并未在家。秦家二小姐秦思语,则是国子监唯一一个女弟子,跟在国子监祭酒孟老夫子身边学习,鲜少回家。

车门掀开,一个穿着紫裙的女孩从马车中钻了出来。女孩十七八岁,身材高挑,容颜倾城,只是此时那漂亮的脸上略带一丝紧张之色。

她就是内阁阁老玉镇之女,玉临安。

原本是唐安的未婚妻,但如今是秦睿的未婚妻了。

“临安,你怎么来了……”

见到玉临安,秦睿立即迎了上去。

玉临安见到秦睿,看到他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俏脸也是僵了僵。

但她很快回过神,装得担忧和紧张道:“小侯爷,听说你受伤了,我能不过来看看吗?”

她走到秦睿的身边,抬手用手绢轻轻擦着秦睿嘴角的伤痕,满脸心疼道:“是谁打的?她是疯了吗?竟然下这样的狠手?!”

秦侯爷冷哼一声,道:“除了唐安那逆子,谁还敢动我秦擎的儿子!”

闻言,秦夫人暗自垂泪,秦思楠抿了抿唇想要帮唐安说话,但话到嘴边却忍住了。

小安打人了,就算他有理,也是不对的。

玉临安很关注秦家,自然早知道秦睿被唐安暴捶一顿的事,现在听完秦侯爷的话,她装得满脸震惊,道:“唐安?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打小侯爷?他是疯了吗?”

秦侯爷一甩衣袖,脸色阴沉道:“还能为什么?他觉得是小睿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是在故意报复小睿呢。”

“哼,秦家养了他十几年,他竟然不知道半点感恩,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秦睿连忙抬起头,冲着秦侯爷摇了摇头道:“父亲,您别这么说大哥,大哥动手打我,是因为对我有点误会而已。”

“等他气消了,我找他说清楚,把误会解开就行。”

闻言,秦夫人转身将头埋进秦侯爷的怀里,低声抽泣。

秦思楠心头也一阵愤怒,小安,你什么时候才能有小睿一半懂事?

玉临安美眸微微一凝,这说话的语气……她怎么有点熟悉呢?

现在在秦家人面前,她自然要装秦睿好未婚妻的形象,当即俏脸一沉,道:“误会?无论什么误会他都不该打人。除了用暴力解决问题?他还能干什么?”

“走,我们去找唐安算账,他必须给你道歉。”

玉临安拉着秦睿的袖口,转身就往外走。

然而刚转身,玉临安便怔住了。

只见秦家大门前,正站着一个俊逸而桀骜的少年,正笑吟吟地盯着她。

“找我啊?那不用麻烦了,我来了。”

秦侯爷,秦夫人,秦思楠也愣住了,门前的少年笑容和煦,充满阳光和自信,与他们记忆中的少年一般无二,却又给他们一抹难以言喻的陌生。

特别是玉临安,明明对面的少年是她不要的,可现在见到他脸上那洒脱的笑,她心里竟然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秦睿瞳孔也骤然一缩,脸上也带着错愕,南城豹那废物竟然没成功?还让这混蛋找上门来了!

“喂喂喂,都发什么呆呢?”

少年一手抱胸,一手抬手点着秦府院内众人:“都说了,背后不要妄议别人是非,被人当场抓包,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这,就是教训啊!”

唐安的声音传来,院中众人才回过神。

看着门前少年的笑容渐渐和记忆中的身影重合,秦夫人眼一眨,眼泪夺眶而出。

没错,是小安,是她日思夜想的安儿。

只不过现在的他,和以前比起来似乎更加地桀骜,但也更加自信了。

“小安。”秦夫人直接扑了过去,抱住了唐安。

而听到这个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前身情绪的影响,唐安的心竟然跳乱了节拍,嘴角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小安,你怎么瘦成这样子了?娘的小安一定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吧?心疼死娘了!”

秦夫人抱住秦安,发现抱住的却是一身凸出的骨头,隔着衣服她都感觉硌手,当场泪如泉涌。

她的安儿在外面受了多少罪,才瘦成这样的啊!

“安儿,对不起,娘不该听你爹的话,任你去闯荡的。”

“娘应该去找你的,娘怎么能忍心看你瘦这么多苦呢。”

“娘的安儿黑了,瘦了,娘都快心疼死了……”

唐安身体陡然紧绷,要是前身要是能早几日听到这些话,他肯定会忍不住扑到母亲怀里,哭诉着这半年的遭遇吧。

可惜,他到死都没能等来秦家的一句关心。

而他听着这些关心,胃部一阵翻涌,差点当场吐了。

恶心,恶心,太恶心了……秦家人的每一句关心,就特码跟往他嘴里喂苍蝇一样!

“喂喂喂,秦夫人,请自重啊!”

见到秦夫人抬手要摸自己的脸,唐安吓得连忙挣脱她的手,捂住嘴连退了四五步:“呕……咱有话说话,就别搞煽情的戏码了行不?”

“你们觉得情深义重,在我这里就跟给我喂苍蝇一样,怪恶心的咧。”

秦夫人呆在当场。

跟在他身后的秦侯也和玉临安等人,也都怔住了。

少年笑容依旧和煦,声音也很温和,然而说出的话,却如寒冬般冷冽。

“安儿,你……你……你叫我什么?”秦夫人回过神,身体微微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笑意吟吟的少年。

心,就像是被刀绞一般。

她的安儿叫她秦夫人?曾经那么腻着他的少年,不叫她娘了。

“呃,没听清吗?那我再叫一次。”

唐安笑着抬手,恭敬一礼:“在下唐安,见过秦夫人。”

秦夫人身体微微一颤,险些一头栽倒在地,心仿佛就像是被刀生生刮了一般,疼得无法呼吸。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现在竟然对她如此冷漠。

这是怪她这半年来没去找过他吗?

可睿儿刚刚回来,很多事情都需要她亲自帮忙带着啊,不然睿儿怎么融入京都这世家大族的圈子?怎么参与各大豪族宴会?怎么提高声望?

睿儿才是秦家的核心啊!小安怎么就不懂呢?

“侯爷,安儿不认我了。”

秦夫人一头扎进秦侯爷的怀里,哭得浑身直接抽搐。

秦侯爷也是脸色铁青,抬手指着唐安怒斥:“混账东西,什么秦夫人,那是你娘,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娘。”

“滚出去半年,连娘都不认了是吗?”

“立即给老子跪下,给你娘道歉。”

秦思楠也连忙跑过来,抬手抓住唐安的手,俏脸上带着一抹失望。

“小安,别胡闹了,快点给爹和娘道歉。”

她拉着唐安,声音中透着一丝的哀求和警告:“小安,玉小姐也在,她是小睿的未婚妻,不要让人家看了我们家的笑话。”

“喂喂,秦大小姐,熟归熟,你别乱攀关系啊!”

唐安笑着将秦思楠的手指,一根根从自己手臂上掰开:“那是你们秦家,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你们秦家丢人……实不相瞒,我喜闻乐见啊!”

话落,唐安手一扬,直接将秦思楠从自己的身边甩开。

秦思楠向后踉跄退了好几步,秦睿连忙跑上前扶住她。

“大姐,你没事吧?”

秦睿扶着秦思楠,俊逸的脸上装得有了几分火气:“大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别动母亲和大姐。”

唐安眼一眯,哟呵,小茶茶又又上线了。


整个院子一片死寂。

许久,秦侯爷尖锐的声音才在院中响起。

“唐安,你会武功?!!”他难以置信,连声音都破音了。

永安侯府是武爵,但他秦侯爷渐老,秦家会武功的秦思桐又是个女子,不可能袭爵,所以秦侯爷才将秦睿找回来,不惜代价让他走科举,就是要他走科举,走文路。

原本想要让秦睿来一个华丽的转型,结果……唐安会武功!

特妈的,唐安会武功?!

秦夫人,秦思楠,秦思桐……所有人的目光,也全都聚集在唐安的身上。

唐安甩了甩额间的刘海,微微颔首道:“武功而已,有啥稀奇的?要不是忍无可忍,再让我憋一段时间,说不定能憋出个天下第一。”

“可惜,因为你们这群不要脸的,破功了。”

秦侯爷气得浑身颤抖,死死盯着唐安道:“你会武功?为什么不说?”

唐安抱着双手,瞅着震惊的唐家众人,满脸无辜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本来是想悄悄变强,然后给你们所有人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变成惊吓了!”

“事已至此,那少爷我不装了,摊牌了。”

唐安翘起大拇指指着自己,道:“我,唐安,文武双绝,至于你们所认识的纨绔……那都是装的。”

“但从此之后,小爷我,不想装了!”

听到这话,秦家所有人都懵了,瞠目结舌。

唐安会武功,还才华横溢,以前他的纨绔,全都是装的?

这怎么可能?以前他什么德行他们可都非常清楚,这怎么装?

特别是秦思桐,她练功十几年,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武功,却被唐安一拳打败了!

而秦睿此时盯着唐安眼睛都红了,唐安文武双全,这怎么可能?他要是会武功,怎么可能被虐半年,都不知道还手?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秦睿当场破防了,声音尖锐至极。

秦家众人齐齐看了过去,秦睿这才反应过来,压下心头的怒火勉强笑道:“大哥,你竟然文武双绝,你为何要藏拙呢?”

“你要不藏拙,那现在必定已经光耀门楣,咱们永安侯府也不至于被人瞧不起。”

秦家一听,都齐齐看向唐安。对啊!以这家伙的性格,他要是真的文武双绝,怎么可能忍住不炫耀?

老子是穿越者,何来藏拙一说?

唐安撇了撇嘴,随意找了个借口,他抬手点了点秦侯爷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这么浅薄的道理,秦侯爷活了几十年,都没活清楚啊!”

“我若不藏拙,能活到现在吗?”

这是他胡编的借口而已,原本是想说老子要不装傻,早就被你的政敌给灭了。

然而,秦家众人听了他的话,却是意会错了他的意思,以为他说的是龙虎山老天师给皇帝卜卦的事。

当下秦家所有人脸色全都变了,这些年他们怕唐安知道这事有负担,都隐瞒着他,却没想到他竟然知道了。

不仅知道了,还进行了伪装。

这些年的纨绔,都是为了保命而伪装的,毕竟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位高权重,要是唐安足够优秀,他们真有歹心,秦家根本就防不住。

“乖孙,乖孙,奶奶的乖孙……”

秦老夫人心疼坏了,走上前抱着唐安:“乖孙你受苦了,小小年纪就让你独自承担这么多,是奶奶无能,是秦家无能啊!”

唐安:“……”

我去,我就随便瞎编个理由而已,你们这么大反应干嘛?

他只能顺势演下去,笑道:“奶奶,都过去了。现在孙儿和秦家没关系了,自然也不需要伪装了。”

“奶奶,以后我会多多回来看你的,我今天还有事,就先走了。”

话落,唐安目光落在秦侯爷的身上,嘴角笑容渐渐凛冽:“但走之前,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秦侯爷,有什么阴谋诡计,冲爷来。”

“你胆敢再拿奶奶的身体健康开玩笑,我弄死你!”

“反正又不是亲生的,打你没商量。”

“至于娶亲,呵,谁爱娶谁娶去!”

秦侯爷终于回过神,脸色阴沉至极。

那篇《醉月楼赋》疑似唐安所作,现在他还会武功,再让他在外面胡搞,风头肯定会秦睿,那永安侯府将成为整个京都的笑话。

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

“放肆,秦家养了你十几年,就养出你这么个逆子?”

“来人!”

秦侯爷沉喝一声,十几个家丁立即冲进院中。

他指着唐安,冷声喝道:“将大少爷送回他的院子,敢反抗直接打断他的腿,劳资养着!”

十几个家丁立即便向着唐安围了过去。

秦老夫人立即挡在唐安面前,怒喝:“逆子,你敢,你是当我死了吗?”

“都滚开,不许动我大哥。”秦思音也挡在唐安的面前,叉着腰瞪着秦侯爷。

秦夫人,秦思楠脸色也都变了,没想到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娘,这事你别管了,我这是为秦家好……”

秦侯爷抬手要将秦老夫人拉过去,唐安却先他一步,将奶奶给拉到了身后。

盯着前方满脸冷意的秦侯爷,唐安舔了舔唇:“虽然秦侯爷的不要脸在我意料之中,但我还是……很不爽啊!”

“想要战,那便战吧!”

“今日不见点血,秦侯爷还当我说的话,是在吹牛逼呢!”

“少爷,接着。”柔儿抄起墙角的扁担丢给唐安,她手中则拎着扫帚。

虎妞则抱着双手,打着哈欠走到唐安身边。

这一幕直接将秦侯爷气得咬牙切齿,秦家众人也是脸色难看,他们从唐安的态度便已经看得出来,真下令强行控制,对面的少年真敢杀人!

秦睿则激动得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对,打起来,又是一场由我主导的狗咬狗的大戏,哈哈……

“圣旨到!”

就在剑拔弩张之时,一道公鸭子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众人齐齐抬头望院外看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监双手捧着圣旨,在禁军的护卫下走了进来。

见到老太监秦侯爷和秦老夫人脸色都变了,竟然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孙貂寺。

宫里是养着传旨太监的,一般圣旨由传旨太监负责传达,需要孙貂寺亲自出马传圣旨的,那必定是大事。

“孙公公……”

秦侯爷立即迎了上去。

然而话没说完,孙貂寺已经绕过他,径直走到了唐安的面前,笑吟吟道:“唐公子,你倒是让咱家好找,陛下有旨意,接旨吧!”


一句话,仿佛重锤敲在秦思楠的心头,让她的脸色瞬间苍白下来。

秦思桐见到唐安的凄惨样,心里原本有些愧疚的,但见到他此时的态度,顿时怒火中烧。

她直接上前,抬手直接将那张摆满鸡鸭的石桌给掀翻,一把拎着唐安的衣领,直接将他提到自己面前。

“唐安,你够了,我是给你脸了是吗?”

“我和大姐亲自来接你,你还想怎么样?”

“半年了,你没认清自己的错误就算了,在我和大姐的面前演什么悲情戏码?”

“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睿儿一半懂事?什么时候能少用一点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伎俩?”

唐安笑着盯着秦思桐,摇头无语道:“秦三小姐,你什么时候能改一下这自以为是的臭毛病?”

“如果我真还有心思对你们动用小手段,那你们该高兴,至少我还像以前一样,变着法儿逗你们开心。”

“可现在,你们算什么东西?值得我大费周章?”

秦思桐冷笑,手几乎抵在唐安的鼻子上。

“小子,在我面前你装什么装?你以为搞点小把戏,就能让我和大姐对你心生愧疚。”

“我告诉你,不可能!”

“你有什么不满的?你有什么资格不满?”

“你不过在外面流浪半年,但你已经顶替了睿儿享了十几年的福。”

“睿儿呢?他足足在外面吃了十八年的苦啊!”

唐安听到这话,眼睛才轻微眯了起来,盯着秦思桐嘴角泛起浓浓的嘲讽。

“秦三小姐能说出这话,那就只能证明一点。”

“真相,看来你们是半点都没查啊!”

他本来是不在意的,现在心中怒火才终于被点燃。

前身被丢出门的那天,跪在大门前求他的三位姐姐查出真相,还他公道。

但凡她们相信前身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查出真相也不过须臾间,但她们现在却还理直气壮说是前身的错。

这说明什么?要么她们压根没查,认定这事就是他做的。

要么查了,却为了帮秦睿掩盖真相,照样将这屎盆子扣在他的脑袋上。

“罢了,也不指望你们能给他一个公道,但你们给不了的公道,我给。”

“现在,请你们,滚!”

这一句话彻底点燃了秦思楠的怒火,她抬脚一脚便踹在唐安的胸口。

力道之重,直接将唐安踹飞出去十几米,身体重重砸在墙上,当场吐血。

“少爷!”

“思桐,你疯了,你还真打啊?”

柔儿吓得脸都白了,向着唐安扑了过去。

秦思桐则跑过来,死死抱住了秦思楠。

只是秦思桐武功高强,又在气头上,哪里是她抱得住的,直接被拖着向秦安靠近。

“少爷,呜呜,少爷你没事吧!”

柔儿跪在唐安面前,冲着秦思楠和秦思桐拼命磕头。

“大小姐,三小姐,不要打我家少爷。”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你们不要欺负他了,呜呜……”

唐安看着女孩的卑微样,也彻底被激怒了。

他抬手揉了揉柔儿的脑袋,道:“傻妞,求她们做什么?一群没心没肺自私自利的蠢货,受得起你这三叩九拜啊?”

“来,扶少爷我起来,少爷我还能战!”

柔儿哭着将唐安扶起来。

然而他刚刚站起来,秦思楠和秦思桐却呆住了。

由于秦思桐那一脚太用力,几乎将他的麻衣给崩碎了。

此时,他上身几乎是赤着的,身上那几十上百道伤口,便出现在了秦思楠和秦思桐的眼中。

伤口纵横交错,有刀伤,有棍伤,有鞭痕……甚至在手腕上,侧腰,还有触目惊心的齿印。

那是狗咬的!

伤口有新有旧,犬牙交错。

甚至还有一些伤口因为刚才动手被牵扯,此时已经渗血,触目惊心。

这一幕,就像是一盆冷水迎头浇在了秦思楠和秦思桐的脑袋上,浇得她们心底发寒,也浇灭了她们所有的怒火。

那是她们最宠爱的弟弟啊!

究竟承受了什么样的炼狱,才将他摧残成这样?

“怎么?吓到了?多大点事,这是男人的荣耀。”

唐安攥紧拳头,摆了一个很酷的姿势,秀起了自己的肱二头肌。

他笑着看向呆滞中的秦思楠和秦思桐,指了指自己手腕被咬得对穿的伤口,道:“这是狗咬的,刘尚书家的那条恶犬,你们应该知道的嘛!”

“我和它同时看上了一只鸡腿骨,在刘家后院狭路相逢大战了三百回合。”

“当时那场面你们不知道有多凶险,还好最后我使出了自创的打狗棒法,虽然被重伤,但也将这条黑狗打得满地找牙!”

他指着心脏的刀疤,又冲着秦思楠和秦思桐炫耀道:“还有这道伤,这是江湖上号称南门小山豹的林豹刺的。”

“当时,我和柔儿刚从泔水桶中翻出了两块包子,就被这南门小山豹盯上了。”

“当然,他们不是想要从我们手中虎口夺食,单纯就是不想让我们吃上饭而已。”

“那一战,我和柔儿二战十八,打得那是一个昏天地暗,一直从半夜打到了晌午,留下了这道伤口。”

“还有这一道,这道伤口可牛逼了,乃是衙门捕快大刀砍的。”

“这一道……”

唐安说得绘声绘色,将每一条伤疤的故事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说得轻松,就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功绩,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刀扎在秦思楠和秦思桐的心脏,让她们恐惧得脸色苍白,娇躯都在轻微颤抖。

因为每一道伤疤的背后,都宣示着少年那时的绝望和挣扎。

特别是胸口那道伤,这要是再偏半寸,她们最宠爱的弟弟必死无疑!

而那时她们在干什么?

她们在陪着秦睿骑马打猎,附庸风雅。

“够了!别说了,别说了……”

秦思桐扑上前,死死抱住唐安:“小安,小安,没事了,没事了,姐姐来了,姐姐来了,姐姐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她赶紧脱下自己的貂皮披风,想要将披风披在少年身上。

却被唐安抬手挡住了。

“秦大小姐,秦三小姐,看来你们还没懂我的意思。”

唐安盯着秦思桐和秦思楠,笑道:“第一,我没必要拿自己的命,去博你们的欢心,你们不配。”

“第二,在我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选择了无视。”

“现在,我不需要你们了!”

他抬眸看向秦思桐,声音终于冷了下来:“三小姐这一脚很猛,算是还了秦家十八年的养育之恩了。”

“但下一次,脚别那么贱了,我会还手。”

“柔儿,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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