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卢圣玲张怀端的其他类型小说《先虐渣再追夫,重开的我带全村暴富!卢圣玲张怀端》,由网络作家“麦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刚好卢圣玲要去厨房提热水,掀开门帘看到张怀端跟个衣架子似的站在眼前,吓了一跳。随即眼睛眯眯,眸光中闪烁着星星点点。“你也准备一下。”张怀端微微蹙眉,没明白她的意思。“待会就轮到你了。”卢圣玲一本正经地说。张怀端愣了下,还没来得及严词拒绝,对方憋着笑头一扭,提着桶去了厨房。他收回冷漠的眸子,掀开帘子跛进房间。“小宝,她打你了吗?”小宝摇头。“爸,我妈没打我,可是我觉得她有点反常,她现在对我可好了,我有点怕。你看,她还给我买了新衣裳。”小宝指着烘笼上的棉衣棉裤。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怕是做梦,万一醒来,这些属于他的东西都不见了怎么办?好吃的鸡蛋糕、保暖的衣服、布鞋,还有外边两只下蛋的母鸡。张怀端陷入沉思,从梯子上掉下来抱着他激动喊名字那刻,...
《先虐渣再追夫,重开的我带全村暴富!卢圣玲张怀端》精彩片段
刚好卢圣玲要去厨房提热水,掀开门帘看到张怀端跟个衣架子似的站在眼前,吓了一跳。
随即眼睛眯眯,眸光中闪烁着星星点点。
“你也准备一下。”
张怀端微微蹙眉,没明白她的意思。
“待会就轮到你了。”
卢圣玲一本正经地说。
张怀端愣了下,还没来得及严词拒绝,对方憋着笑头一扭,提着桶去了厨房。
他收回冷漠的眸子,掀开帘子跛进房间。
“小宝,她打你了吗?”
小宝摇头。
“爸,我妈没打我,可是我觉得她有点反常,她现在对我可好了,我有点怕。
你看,她还给我买了新衣裳。”
小宝指着烘笼上的棉衣棉裤。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怕是做梦,万一醒来,这些属于他的东西都不见了怎么办?
好吃的鸡蛋糕、保暖的衣服、布鞋,还有外边两只下蛋的母鸡。
张怀端陷入沉思,从梯子上掉下来抱着他激动喊名字那刻,他就觉得这女人的磁场有点不一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还得观察观察。
卢圣玲提着一桶热水进来,就看到张怀端盯着烘笼上小宝的衣服走神。
大概是听到脚步声,他回过神,也没跟卢圣玲打招呼,跛着脚一脸冷漠地出去了。
卢圣玲扬了下嘴角,可能是变化太快,太大,这男人开始琢磨她了。
看来,她在张怀端心里还有救,还没沦落到深恶痛绝的地步。
卢圣玲往洗澡盆里加了半桶热水,继续给小宝搓脚丫子,擦干身上的水,抱着上床。
小宝光着身子坐在床边,小小身板冻得发抖,但也不敢钻进他妈的被窝里。
因为他妈没少嫌弃他脏,不洗澡,不许上她的床。
卢圣玲把烘笼上烘热的棉衣裤给小宝穿上,鞋子也换上她新做的。
小宝抓着袖子左看看,又看看,一身新衣上身,原先瘦黄瘦黄的样子,瞬间换了个精气神儿。
给小的洗完澡,卢圣玲准备去折腾大的。
端着一大盆热水,笑眯眯地进了西边房间。
张怀端看到她进来,眉头就跟雷达似的皱起来。
想到刚才被她扒衣服的样子,生怕她再来一次。
人刚进门,就轰她,“出去。”
卢圣玲立即反驳他,“出什么出去,咱俩是夫妻,孩子都那么大了,还害羞啥嘛。
还有哦,你这眉头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皱着了,跟个小老头似的。”
嘴上劝张怀端不要害羞,可自己一张白皙的脸,却不争气地红到耳根。
虽然有过一次跟张怀端同房的经历,可那也是喝醉酒后把他当成了别人,并未真正体会张怀端的阳刚之躯。
看来,想饱览他健硕的身形,只能厚着脸皮往上靠。
“衣服脱了吧。”
卢圣玲面无表情命令。
她把搪瓷盆放到椅子上,从架子上取出毛巾丢到盆里,然后翻开箱子给他找衣服,眼角却时不时地往男人身上瞟。
张怀端坐在床边无动于衷。
卢圣玲翻到箱底时,发现了他那个存钱的小木盒。
猪肝红色,上面刻着梅花。
上一世她跟杨显明私奔那天,撬开了这个木盒,拿走了里边三百块钱还有一个翡翠手镯。
后来卢圣玲生意能越做越大,也是拿手镯典当出来的资本。
张怀端冷哼一声,这个女人看到钱,眼睛都直了,这般讨好,果然是不安好心。
以前,可是看都不愿看他一眼,他的东西,就跟有毒一样,碰都不愿意碰,除了钱。
卢圣玲看着木盒暗自感慨,前世的自己,手怎么就这么贱?
心怎么就这么狠呢?
叹了口气,从箱底翻出张怀端的裤衩,拿到手里抻了两下。
张怀端眼皮直抽抽。
卢圣玲一回头,就看到他耳朵红了,于是憋着笑上前捏他耳朵,故意打趣:“哟,耳朵是不是生冻疮了,怎么这么红呀?”
张怀端气得不行,哪里受得了一个女人这般挑逗。
何况,还是卢圣玲这样又娇媚又纯欲的女人。
乌黑的长发高高绾起,团成一个丸子,脸上的皮肤白嫩泛着莹莹的光泽,清澈的眸子像玉盘一样闪烁着星星,红唇饱满莹润,唇角微微上扬,笑起来嘴角两侧还有一对浅浅的梨涡。
张怀端喉结滚动,面颊发烫。
卢圣玲抿唇轻笑,确定眼前坐着的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而不是一尊佛。
想到外边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做完,也就不跟他闹了,言归正传。
“水都要凉了,衣服裤子脱了吧。”
张怀端面色异样,杵着没动。
“啧,你怎么还不脱衣服啊,你是腿受伤了,又不是手不行,难道要我来帮你?”
卢圣玲贼溜溜地挑动眉梢,上手去扒张怀端的衣服,可不就逮着亲近的机会了。
张怀端嫌弃地拿开她的手。
刚才陈大妈可是说过,这双手被那个野男人碰过,现在碰自己,他嫌恶心。
卢圣玲也有些来气,小手叉腰,严正声明。
“张怀端,我告诉你,别听风就是雨,我已经跟那个杨显明断绝来往了,而且我跟他什么事都没发生。”
张怀端将脸偏向一边,没兴趣知道。
卢圣玲叹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是自己以前做得太过分了,这个男人对她有气,她受!
“你还是洗洗吧,擦下身子,晚上睡觉也舒服啊。”
她柔着声音,哄他脱衣服,谁叫她上辈子欠他的。
一只手落在他胸口,也不知怎么的,就挪不开了。
张怀端气得肌肉直抽,抓着她的手像甩臭虫一样丢开。
本就冷硬的脸,像挂着冰凌一样。
“卢圣玲同志,我是脚受伤,不是手,我自己会擦,麻烦你出去。”
卢圣玲“哦”了声,好像是这么回事。
双手没什么问题,衣服能自己脱,也能自己擦身体。
她看了看他下边:“下边要不要我帮你......擦?”
想着既然是腿受伤了,那下半身应该不能自己动手了吧?
张怀端一记眼神绝杀,卢圣玲吓得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跑到院子里,吹着刺骨的风,直拍自己的脸。
天呐,她才重生,怎么满脑子都是浆糊啊。
什么给他擦下半身,这种话亏她说得出口!
想跟张怀端改善关系,好好过日子,不能着急那档子事,应该先搞钱!
有了钱,生活就少了90%的烦恼。
或许那时,张怀端改变了对她刻板的印象,重新认识一个不一样的她。
平复心绪后,卢圣玲转身去厨房。
将买回来的新鲜筒子骨放入锅中焯水,再小火慢炖。
又另起一个炉子给张怀端煎药,药煎好后,炼猪油。
忙忙碌碌两个小时,不知不觉外面漆黑一片。
还是按照惯例,先给张怀端备出一份饭菜送到房间。
她和小宝在堂屋桌上吃。
小宝闷着头扒饭,也不敢动盆里的肉骨头,但是味道太香了,他总是忍不住瞟一眼。
“小宝,来。”
卢圣玲夹了块肉最多的大骨头给他。
小宝用筷子夹不起来,当着妈妈的面又不敢用手,怕被嫌弃不讲卫生。
“小宝,你手洗干净了,就用手拿着啃吧。”
卢圣玲温柔地说。
小宝连忙放下筷子,拿着骨头小心翼翼地啃起来。
卢圣玲知道,她在旁边小宝也不敢夹菜,快速扒完饭,去房间拿了个手电筒和网兜就去河边了。
卢圣玲得了绝症。
因为没钱治病,在66岁生日这天选择跳楼了结此生。
她本来很富有的,身价上千万。
哪知在住院这段时间,现任丈夫杨显明和继子一家转走了她所有财产。
折腾了大半辈子,最终还是落得一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要说这辈子的遗憾,实在是太多。
一双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然而,她最后悔的事,便是辜负了前任丈夫张怀端和唯一的儿子小宝。
那年,娘家为了给大哥换亲,她被迫嫁给了看不上眼的糙汉张怀端。
和张怀端生活七年,她骄横跋扈,泼辣难缠。
弄丢了张怀端生产队大队长的工作不说,还学村里的老爷们抽烟酗酒。
家务事她从来不做,每天就躺在床上捧着小人书不撒手。
饿了就让六岁儿子小宝踩着板凳给她做饭。
大冷天的,让小宝下河洗衣服。
张怀端因救她伤了一条腿,本来可以治好的,然而药钱也被她拿去资助白月光,导致张怀端伤情一拖再拖,好好的一条腿就这么瘸了。
卢圣玲终归是不甘心窝在贫困小山村,更不愿守着瘸腿丈夫和孩子过一辈子,拿走家里的积蓄跟杨显明私奔了。
离开农村的卢圣玲,在随后的几年里赶上经济大改革,运气不错,事业混得风生水起,可惜的是跟杨显明多年,却一直没再有孩子。
卢圣玲怕死后财产无人继承,便回到西头村寻找儿子小宝,这才从村民口中得知,早在她与人私奔的那年寒冬,张家因无钱修缮破房,大雪压塌了屋顶,张怀端腿脚不便,小宝又年幼,父子俩没能及时逃离那场灾难,被坍塌的泥砖压死了。
卢圣玲闭上猩红的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过。
如果有来生,她一定好好待张怀端父子。
砰地一声。
卢圣玲只感觉身下压着个硬邦邦的东西,硌得她胸口生痛。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
男人的脸如刀削斧凿般,一双眸子黑沉沉的,深邃幽暗。
坚硬的下颌冒出若隐若现的胡茬,小麦色的皮肤,让整个人看上去粗犷阳刚。
“张怀端?”
卢圣玲不敢相信地喊了声丈夫的名字。
她不是从二十层的高楼跳下去了吗?
怎么没死?
怎么还趴在张怀端的怀里?
难道是老天怜悯她,真的给她一次人生重来的机会?
卢圣玲红了眼眶,一把抱住张怀端喜极而泣。
张怀端面色惨白,疼痛地皱了下眉,将卢圣玲从身上推开,然后撑着地面缓慢起身。
卢圣玲陡然反应过来,看向张怀端的腿。
前世,也就是这一天,为了让丈夫给钱买衣服,她爬上梯子威胁。
哪知布鞋底打滑,人就这么摔下来了。
张怀端为了接住她,撞翻了腐朽的木架子,架子上的石磨砸中了他的膝盖,后又被她这么一压,伤势更严重。
然而卢圣玲却无视丈夫的伤痛,将威胁得来的钱拿去挥霍。
张怀端也因为伤情没得到及时处理,一条腿就这么废了。
卢圣玲抹抹眼泪,这一世,她绝对不要让悲剧重演。
她屈身蹲在张怀端跟前:“我背你吧。”
张怀端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眼前的女人,如看洪水猛兽一般,害怕稍有不慎,对方就歇斯底里,摔东西打人。
要说张怀端身高腿长,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对付卢圣玲这样娇小的女人根本不在话下。
只是他坚守原则,作为男人,坚决不对女人动手。
不管怎么说,她是孩子的妈,真动手,一拳打废,家就没了。
见张怀端迟迟不动,卢圣玲急了,回头道,“上来啊,我背你去看医生。”
看着卢圣玲娇小的身躯蹲在跟前,张怀端只觉讽刺。
他扯了下嘴角,本就冷硬的五官显得更加不容靠近。
这个女人,玩花样的手段可多了。
他可不信她真有这好心!
为了拿走家里那笔修缮房子的钱,她没少作妖。
张怀端就觉得,此时不仅不能靠近,还得敬而远之。
卢圣玲知道张怀端不相信自己,可这一时半会,又无法证明自己的真心。
于是喊儿子小宝。
黑不拉几的厨房里,张小宝正踩着板凳蒸红薯,听到他妈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
生怕妈妈怪他做饭慢吞吞的,要拧他耳朵。
虽然小宝是卢圣玲亲生的,因为父亲是张怀端,她便连着孩子一起嫌弃。
卢圣玲心心念念的是自己高中同学,那个戴金丝眼镜,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杨显明。
后来为了跟杨显明长厢厮守,不惜抛夫弃子与人私奔。
回想曾经,卢圣玲就觉得自己被猪油蒙了心,放着好好的家不要,非得跟那样的人过余生。
小宝放下锅铲,畏畏缩缩地从厨房出来。
小小身板靠着门框,低着头不敢看卢圣玲的脸。
六岁的娃娃,个子清瘦像个萝卜头,穿得也破破烂烂,一双破洞布鞋,两个脚趾头从里面钻了出来,做饭摸灶的小手,冻得通红。
蜡黄的小脸上,还有两条新鲜血红的竹条印。
卢圣玲一不高兴就拿儿子撒气,下手狠厉。
看着小宝脸上的伤,她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她忍着心里的刺痛对小宝说:“小宝,照顾好你爸,妈去请医生过来。”
说着捡起地上的布鞋套在脚上,飞奔向村头。
跑着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前世被她视如敝屣的父子,这世一定要好好守护。
西头村相对其他村子来说比较落后,没有设立专门的卫生所,最近的卫生所也在几公里以外的东头村,一来一回要两三个小时。
好在村里有位姓王的老中医,接骨续筋技术一流。
卢圣玲一口气跑到老中医王德发家。
王德发看到她,一张笑得满是褶子的脸马上拉下来。
这个女人在村里名声狼藉,王德发一点都不待见她。
张怀端那么好的男人,摊上这么个媳妇真是造孽。
张小宝摊上这么个妈,也是可怜。
“王老先生,快......怀端受伤了,麻烦您跟我去一趟。”
卢圣玲又急又喘,生怕耽误丈夫治腿的最佳时间。
王德发混浊的眼睛倏然瞪大,就说这女人出现准没好事。
要不是张怀端在村里攒下的好人缘,就凭卢圣玲这名声,他才懒得管她家那摊子闲事。
看在张怀端的份上,王德发拿起药箱就去了。
卢圣玲在后边一路跟着,到了家院门口,她站住了,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何况父子俩现在对她还很排斥,索性就在外边候着。
王德发帮张怀端处理了伤口,开了几副药,出门看到卢圣玲站在路边,张了张嘴想交代两句,最后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好吃懒做惯了,根本不会照顾人,还不如一个孩子,跟她说了也是白说,叹了口气后,背着药箱走了。
她并不觉得,张怀端高兴得要跟自己说情话,那张映在夕阳下冷漠的脸,像挂了一层霜似的,叫人后背发毛。
小宝松开卢圣玲的手,听爸爸的话出去了。
确定儿子走远,张怀端才冷声开口:“我们离婚吧。”
卢圣玲僵了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才想着跟这个男人好好过日子,挣钱养家,怎么忽然就被离婚?
难道他没看到这两天她的变化?
她在一步步往好的方向发展,为家,为了孩子和他。
“不是,张怀端,好端端的,离什么婚啊?”
张怀端嘲讽地扯了下嘴,为什么要离婚,这个女人心里没点数吗?
他早就想离了,只是为了给小宝一个完整的家,怕小宝成了一个没妈的孩子,才忍她跋扈到现在。
如今,满村流言蜚语,都在传她跟野男人的事,这顶绿帽子是时候该摘下来了。
或许她也一样,早就想离开这个家跟野男人双宿双飞。
现在他想通了,成全她。
“我已经向村里提交申请了,过几天就去办证。”
张怀端的话说得很决绝,一点没给自己留退路。
当然,他也不需要退路。
跟这个女人生活了7年,她什么德性他一清二楚。
卢圣玲哭笑不得,她是万万没想到这男人动作这么快,连申请都打上去了。
要说上辈子也没这一出啊。
两人相互漠视,就算张怀端知道她心里有人,也从未提及过。
“不是,张怀端,离婚是不是要双方同意?
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我相信你不会有意见的,放心,看在小宝的份上,存款会给你一半。”
张怀端坚信,这个女人巴不得离婚,早离早做打算。
“离婚可以,但不是现在,等你腿好了再说。”
卢圣玲的态度硬气起来,气得拿钱砸向张怀端,精准无误,砸中要害。
张怀端脸色一白。
卢圣玲红着脸转身离开,走到门外又气得折返回来。
“腿都伤成这样子你还到处跑,废了别怪我。”
她真是越想越气,为了离婚,瘸着腿也要去村里打申请。
这么着急离婚,是想跟那个叫苏韵梅的女人再续前缘吗?
从前世到今生,苏韵梅的名字在她耳边就没断过。
前世她不在意,如今却做不到装聋作哑。
想到箱子里那个雕刻梅花的小木盒子,张怀端当宝贝一样金贵。
现在看来,肯定是跟那个苏韵梅有关。
或许那个一直没拿出来的手镯,也是准备送她的。
想到这里,卢圣玲心里酸酸的。
不过,相比之下,前世的她比张怀端过分多了。
张怀端不过是心里惦记人家,而她是明目张胆地追求杨显明。
这样看,她好像又没资格争风吃醋。
卢圣玲暗暗叹了口气,不冷不热地甩下话:“要离婚是吧,等你腿好了再说。”
说完,人就憋着一肚子气出去了。
张怀端靠着床,眼神幽暗起来。
卢圣玲走到鸡圈边,捡起地上的菜叶子,一片片扒拉着往里边扔,心里还是堵得慌。
扭头看到小宝坐在院子门槛上,她走过去。
小宝昂着脸望着草垛前几个玩耍的小伙伴,在卢圣玲靠近时,连忙将头低了下去。
小朋友们不愿意跟他玩,说他妈脏,他也脏。
“小宝,你坐这干嘛?”
小宝不说话,委屈得眼泪巴拉往下落。
卢圣玲心疼得不行,一把将他揽入怀里。
“小宝,妈知道以前做得不对,妈向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小宝窝在卢圣玲怀里,像只猫儿一样擦蹭鼻涕眼泪。
光哭,也不说话。
他刚才都听到了,他爸向他妈提离婚的事。
他不懂离婚是什么概念,就觉得以后怕是不能一起生活。
虽然妈妈爱使唤他,又动不动拿竹条子抽他,可他还是觉得有妈妈好。
“妈,你能不能不走?”
小宝怕卢圣玲要跟野男人走,哭着挽留。
卢圣玲眼泪跟着往下掉,她没想走啊,想好好跟丈夫儿子过日子。
可现在是张怀端不愿意,她能怎么办?
难得小宝不记仇,还认她这个妈的好。
想到孩子,她也得努力一把,至少把房子修好,给小宝存点钱,置办几套不同年龄穿的衣服。
到那时,张怀端的腿怕是好的差不多,她再答应离婚的事也不迟。
“儿子啊,妈不会离开你的。
妈还要看着我家小宝长成男子汉呢。”
小宝蓄满泪花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卢圣玲揉他的头发,保证道,“真的!”
说着将小宝小小身板打横抱起来,“走,帮妈一起做饭去,我煮饭,小宝烧火好不好?”
“好。”
小宝爽朗应声。
晚饭,卢圣玲红烧了两条鱼,炒了一盆青菜苔,又将昨天剩下的筒子骨汤热一热。
备了一份让小宝端到房间给他爸。
母子俩在堂屋吃。
小宝就觉得妈妈做的饭好吃,用红烧鱼的汤汁拌饭,好吃得没嗓子吞。
卢圣玲心疼地看着儿子扒饭,碗里的菜没了,就立马给他添上。
一会温柔提醒他慢点吃,一会摸摸他的头,恨不得把前世亏欠的母爱一下子都弥补给他。
吃完收拾碗筷,看着外边月光亮如白昼,卢圣玲准备背着猎枪上山碰碰运气。
张怀端撑着扁担走出来,将卢圣玲卖鱼的钱放到桌上。
卢圣玲没说什么,只是提醒了句,“要想这条腿早点好,就别走来走去。”
她说的也是实话,上辈子腿瘸,他自己也有责任。
明明骨折了,还田间地头跑,生怕他研究的那几颗歪瓜裂枣能长出黄金来。
张怀端见她闷着头捣鼓一把老式猎枪,冷毅的脸满是疑惑。
“你干嘛去?”
卢圣玲这会心里有气,才被通知离婚,谁叫心里能舒坦?
没抬头的翻了个白眼,冷不丁道,“要你管!”
说完,撩起枪带甩到肩上,背着猎枪出去了。
张怀端眉头一拧,这女人平常没少干稀奇古怪的事,还不服劝,索性不管。
卢圣玲背着枪,来到一片萝卜地前。
大冷天的,庄稼地里除了萝卜就是白菜,山里的野猪也就逮着萝卜地一顿薅。
白天田间地头人来人往,只有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野猪成群结队下山找食物。
卢圣玲指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干一笔。
借着明朗的月光四下一扫,找了块乱石堆蹲着做遮挡物,猎枪架在石头上,枪口瞄准山峦的丛林方向,蓄势待发。
这次卖鱼比第一次更驾轻就熟,两桶野生鱼,不出半日就销售一空。
卢圣玲同样给摊位大姐两条鱼作为报酬,另外还多给了两毛钱。
大姐乐得合不拢嘴,让她以后有什么都拿到她这儿卖。
收摊后,卢圣玲又去粮站买了袋面粉,留着做包子馒头当早餐,光喝粥没点粗粮打底也不不顶饿。
同样是叫粮站同志帮忙送到站点,给了1毛钱的跑腿费。
昨天卖鱼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今天倒是不用买什么,富余的钱除了买把猎枪外,可以存起来。
卢圣玲想到镇上有个老猎户,估计有七八十岁了,不知道人还在不在。
自从年纪大后,好像就没再进过山,也不知道他手头的猎枪有没有出手。
卢圣玲想着去碰碰运气,买了包黄烟丝和鸡蛋糕,装在网兜里,提着就过去了。
找到老猎户家门,卢圣玲直接表明来意。
老猎户还是头一次见个女同志登门买猎枪的,大概是有眼缘,就觉得这女同志能成大事,不比男同志差。
加上卢圣玲没空手来,买了他喜欢的黄烟丝和鸡蛋糕,这女同志倒是会做人。
简单交流后,老猎户就把跟了自己四十多年的猎枪送给了她。
卢圣玲要给钱,老猎户不收,只是让她以后每打到的猎物,留一条腿给他下酒就行。
卢圣玲欣然答应,背着猎枪离开。
才出巷子,就看到杨显明堵在路口。
杨显明昨个回去,始终想不通那个发誓爱他一辈子的卢圣玲,怎么忽然就变心了?
以前但凡他开口提钱,卢圣玲都会无条件满足他。
直到刚才看见卢圣玲在农贸市场卖鱼,杨显明又觉得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卢圣玲没错。
为了给他赚够学费,才这么卖力。
“玲玲......”杨显明才开口,就被卢圣玲一脸绝情地打住。
“请叫我卢圣玲同志。”
杨显明张了张嘴,心想只要你开心,叫同志就同志嘛。
“卢圣玲同志,我那啥......能帮帮我吗?”
杨显明的视线下意识地看向卢圣玲的大衣口袋。
跟了她一路,卖鱼挣了不少,甚至还偷偷给她估算了下,除去买面粉的钱,至少还剩三张大团结。
卢圣玲翻白眼,“帮个屁啊,你就说说,你欠我那两百块钱什么时候还吧,我着急用呢。”
杨显明就觉得卢圣玲在装,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果然,女人都不是什么聪明的动物,手段没一点技术含量,一眼就能看穿。
说实话,杨显明是很不屑于这些,但是为了筹到去京城上大学的钱,他也只能配合。
给点甜头,这个女人会立马缴械投降,这一招屡试不爽。
杨显明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朝卢圣玲靠近,伸手握住她白嫩的小手,一把将人揽入怀中。
原本对女人没太大兴趣,那方面的欲求也不大,在主动抱着卢圣玲那刻,居然有了点反应。
卢圣玲虽然生过孩子,可身材好得不得了,柔软纤细的腰身,简直能掐出水来。
杨显明竟然莫名地想亲她一下。
卢圣玲原地炸裂,猛地将人推开,拿猎枪指着他脑袋。
“杨显明,信不信我崩了你。”
杨显明整个人都僵住,他才发现,拿枪对着自己的女人,眼神是没有光的,只有满满的嫌弃和厌恶。
“玲玲,你怎么对我变心了?”
“姓杨的,你别自作多情了,我男人是张怀端,我这辈子,只爱我的丈夫和孩子,你算哪根葱,滚一边去。”
卢圣玲警告完,转身走人。
这个杨显明,她是一刻也不想看见。
看着卢圣玲背着猎枪决然离去,杨显明的眼神渐渐荫翳起来。
回到西头村已是傍晚,夕阳将山峦与天空染成一片赤红。
卢圣玲放下面粉和猎枪,抓起桌上半缸子水仰着脖子往嘴里灌。
忙活一天,愣是一口水没喝,跟个铁人似的。
喝饱肚子,扭头看到小宝站在鸡圈旁,眼巴巴地望着里边的母鸡发呆,身上穿的还是昨天换下来那身脏衣服,脚上也是破洞布鞋。
卢圣玲放下茶缸子走过去。
“小宝,你怎么不穿妈给你买的新衣服新鞋子?”
小宝低着头没做声。
卢圣玲明显感觉到这个小小身板对自己的抗拒。
他在生气?
蹲下身子,她握着小宝瘦小的肩膀。
“告诉妈,怎么不开心了?”
卢圣玲温声问他。
小宝哇的一声哭起来,用满是冻疮的手背挡着流泪的眼睛。
“他们说你在外边找野男人,衣服是拿野男人的钱买的。”
他心里难受,卢圣玲打他骂他都行,他不怕疼。
就怕别人说他妈不要脸,偷人。
小宝年龄虽小,但好赖话能分辨。
卢圣玲一时不知所措。
这样的话从一个六岁孩子口中出来,好比拿刀剜她的心。
“小宝,妈没拿别人的钱,买衣服的钱都是妈凭双手挣的。”
小宝哭声止住,一双哭得发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卢圣玲。
“真的?”
卢圣玲向儿子发誓,“真的。”
然而房间内的张怀端可不是一个六岁孩子,仅凭卢圣玲一句话就相信。
他薄唇紧抿,握着书的手渐渐收紧起来,修长的手指,指骨分明。
卢圣玲买回来的东西他都看到了。
衣服、奶粉、米和猪油,这些都是吃钱的货。
平常那么懒的人,哪里弄来的钱买这些?
张怀端笃信了村里那些流言蜚语,卢圣玲定是用身子换来的。
他嫌脏!
卢圣玲牵着小宝的手走进来,看到张怀端冷硬的脸映在夕阳的余晖下,好看却不真实。
上一世,她知道张怀端五官无可挑剔,但是嫌弃他粗俗,皮肤黑,又不解风情。
不像杨显明斯文白净,会写情诗,又会画画。
可现在看来,感觉完全是相反的。
张怀端身高腿长,体魄健硕,简直就是后来电视剧里演的霸道总裁款。
哪怕是生气时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也会让人生起一种飞蛾扑火的冲动。
“给,我自己挣的。”
卢圣玲笑脸盈盈地把口袋里的钱拿给他。
以为张怀端看到她挣的钱,会高兴,会对她另眼相看。
她勤快,聪明,能自己挣钱,完全有信心养活一家子。
他可以安心养伤,高枕无忧。
哪知,张怀端冷漠地推开她递钱的手,转脸看向小宝。
“小宝,你去外边玩。”
卢圣玲心里咯噔一下,支开小宝是为何?
“玲玲。”
能这么喊她的也就杨显明一个。
卢圣玲回过头,就看到杨显明龇着一口大白牙站那。
梳着个三七分的发型,白衬衣上面套了件针织马甲,领口外翻,下身黑西裤,还是卢圣玲给他买的,怀里抱着一本书,看着确实白净斯文。
但对现在的卢圣玲来说,怎么看都感到油腻。
她不禁皱起眉头。
真不明白,前世的自己,怎么就看上这么个油腻男人?
尤其是两人私奔后,她才知道杨显明那方面有缺陷,生活几十年,愣是过着守活寡的生活。
偏偏她对这个男人格外上头,不在乎这些,就看中杨显明的才华,觉得这男人比那个天天蹲在地头研究水果产量的张怀端有魅力多了。
她心甘情愿给杨显明当牛做马了半辈子,做生意供他读书,照顾他儿子,如同保姆一般。
现在回想起来,她真想抽自己两嘴巴子。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杨显明抬起手,抚了下光鲜亮丽的头发,生怕被风吹乱了发型。
要知道,他可是用这一身油腻的外表成功拿捏了卢圣玲。
卢圣玲撇嘴,没说话,怎么看杨显明都觉得恶心。
杨显明察觉到她眼底的厌恶,微微一愣,眼眸垂下的瞬间,看到她手里提着的网兜,网兜里装着的正是那件花了二十块钱买来的军大衣,登时眼睛就亮了起来。
“玲玲,这是你给我买的?”
说着,便腾出一只手去拿网兜。
卢圣玲侧身挡了下,将网兜藏到身后。
“杨显明,你也太自信了吧。
这是给我男人买的。”
杨显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这个女人真不害臊,这么快就认自己当男人。
他还没同意呢。
“玲玲,咱俩的事情还没定呢,你先别着急。
来,给我看看你买的衣服合不合身。”
杨显明又上手去拿网兜,还故意将油腻腻的身子贴近卢圣玲。
女人嘛,偶尔的主动,给点甜头,对方就死心塌地的继续付出。
卢圣玲懊恼地将人推开。
“杨显明,你别自以为是了,这是给我男人张怀端买的衣服。”
杨显明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不是,玲玲,你刚刚说......这,给那个张怀端买的?”
卢圣玲明明说过只喜欢他一个人的,对张怀端以及那个孩子,嫌弃得要命。
巴不得早一天离开那个家。
甚至说了很多次要和张怀端离婚,跟他私奔的话。
这不,才几天不见,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玲玲,你变了。”
杨显明眉头紧蹙,语气哀怨。
卢圣玲赶紧打住他,“闭嘴,玲玲是你叫的吗?
以后不许你叫。”
“那我该叫你什么?”
“请叫我卢圣玲同志。”
卢圣玲提着网兜准备爬车,杨显明又在背后喊她。
“玲玲,哦,不,卢圣玲同志,我想考大学,缺点钱,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嗯,卢圣玲同志?”
杨显明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平常,卢圣玲对他的要求有求必应,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至于这件军大衣,他不计较,就当是可怜那个张怀端,赏给他的吧。
反正他也不是很喜欢这款衣服,嫌土气!
卢圣玲无语了。
她本来不想跟杨显明废话,既然对方厚着脸皮开了要钱的口,那她有必要让他清楚,现在的卢圣玲不是以前那个吃里扒外,供他上大学,帮他养儿子的卢圣玲。
“这忙我帮不上,我自家都穷得揭不开锅呢。
正好你在,把去年我借你的那200块钱还我,家里老公孩子等着吃饭呢。”
卢圣玲伸手让他还钱。
杨显明脸色刷白,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还钱?
脑子抽风了吧?
那200块钱是你卢圣玲当初求着我拿的,现在要求我还,不可能!
卢圣玲扯了下嘴,就知道杨显明是这个反应。
鸡贼了一辈子,向来只进不出。
看着一车子人,卢圣玲懒得跟他浪费时间。
“行了,赶紧滚蛋,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说完,拎着东西爬上车,坐到车斗的最里边,猪油和筒子骨那些都装在水桶里,搁在腿边。
杨显明揉了揉眼睛,总觉得不真实。
口口声声说要离婚嫁给他的女人,现在叫他滚蛋?
本想为学费的事再争取一下,看到车斗内乌压压坐满了人,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顾虑到自己的斯文体面,又怕卢圣玲再开口要那200块钱,就闭嘴了。
忙碌了一天一夜,卢圣玲这会困得不行,刚坐下眼皮跟粘住了似的,抱着给丈夫孩子买的棉衣就睡了起来。
车子颠簸了一路,摇摇晃晃的,害得她一身娇骨头差点散架。
人越睡越清醒,后来索性就不睡了,闭着眼睛想赚钱的事。
“圣玲。”
卢圣玲抬起头,就看到刘翠萍一手拽着长长的麻花辫,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
她直呼糟糕,居然没看到这个女人也在车上。
要知道,刘翠萍可是西头村出了名的大嘴巴。
刚才大概是瞧见她和杨显明说话,估计憋着一肚子坏,等着回村造谣呢。
这种人,跟她硬来还不行,只会更加抹黑你。
但是来软的吧,卢圣玲又不愿意,扯了下嘴角,就算是回应了吧。
果不其然,车子才在西头村站点停稳,刘翠萍就着急忙慌地跳下车,转眼人就不见了。
卢圣玲挑着东西往家走,就看到刘翠萍站在田埂上跟几个大龄妇女聊天。
几双眼睛齐刷刷地跟着她移动,手里就差一把瓜子边嗑边喷吐沫星子。
“真不要脸!”
“什么人啊,拿怀端的钱补贴野男人,良心被狗吞了吧?”
“是哟,看看怀端和孩子,过的那叫什么日子。
要是怀端当年娶的人是梅梅就好了,梅梅比她强一百倍。”
“我听说梅梅回来了,人在镇上教书呢。”
“是嘛......”卢圣玲叹了口气,也不怪村里人骂她,谁叫她以前确实混呢。
闷着头疾步走进院子,听到里边有人说话。
是住屋后头的陈大妈。
听说张怀端腿受伤,特地拿了六个鸡蛋过来探望。
张怀端之前当大队长的时候,没少给人帮忙。
前些年,陈大妈那个贪玩的孙子铁牛掉进冰窟窿里,是张怀端冒着零下好几度将孩子捞上来的。
陈大妈一家记得他的好,但凡家里有点好的,也能想到分张怀端家一份。
铁牛比小宝大几岁,那些个穿不下的衣服鞋子,陈大妈都会洗干净拿给小宝穿,虽破旧了些,但是保暖啊。
奈何卢圣玲太过强势,脾气冲不说,还瞧不起农村人文化水平低,时常摆臭脸,渐渐地,村里人也就不怎么跟她家来往。
“怀端啊,这些个鸡蛋你跟小宝赶紧煮了吃了。
哦,对了,你腿脚不方便,我去给你煮,别等你家那位回来,就没你跟小宝的份了。”
她得赶紧把网下了,回来泡个脚好好睡上一觉,明天继续去卖鱼。
这会的月亮还很圆,出门都不用打手电筒的。
卢圣玲来到河边,凿个冰窟窿,将网下下去就回家。
到家准备收拾厨房,发现小宝已经洗好碗去睡觉了。
破旧的房子,哪怕是待在屋内都感觉冷飕飕的。
卢圣玲找了个盐水瓶,往里边灌了瓶热水,用一只破洞的袜子套住瓶子,轻手轻脚地去了张怀端房间。
父子俩这会躺在被窝里没睡着,听到有人进来,都默契地没出声。
黑暗中,张怀端嘴角冷冷一扯。
就知道这个女人狗改不了吃屎,千方百计打他存款的主意。
一个人的良心究竟要腐烂到什么程度,才会置一家人的死活不顾?
就在张怀端寒心之时,忽然感受到一股暖流从脚底下钻了进来。
卢圣玲只以为父子俩都睡了,将盐水瓶塞进被窝后就出去了。
回房泡了个脚,脱了衣服裤子钻进被窝,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一会就睡着了。
然而此时西房的张怀端却怎么也睡不着。
想到这两天下来卢圣玲的变化,不确定对方心里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天麻麻亮,卢圣玲就被鸡给吵醒了。
昨天回来得晚,没来得及弄鸡圈,买回来的那两只鸡这会还在麻袋里装着,她得赶紧把鸡圈围起来。
没赖床,一股脑坐起来,揉揉眼睛就穿衣服起床。
背着砍刀上山砍了两根竹子回来,劈开削成一根根长长的竹条,两根竹条一组,中间夹上稻草编成一块块栅栏,将柴房旁边那个角落围住,鸡圈就完工了。
一双灵巧的手,做什么成什么,一点不比男人差。
卢圣玲将两只母鸡关进鸡圈里,扔了把菜苔进去,两只鸡倒不认生,咯咯咯地啄起菜叶子来。
见西房父子俩没动静,大概是没醒,卢圣玲就提着水桶去河边收网,回头再做早饭。
一网兜上来,收获满满,比她一条条钓上来省事多了。
幸好提了两只水桶过来,两只水桶装得满满当当的,想到野生鱼的价钱,心里那叫一个欢喜。
照这样下去,修房子的钱很快就能凑齐。
卢圣玲挑着水桶回家路上,碰到了刘翠萍,穿着一件红色碎花棉袄,扎两个又长又黑的辫子,两只眼睛转来转去,贼精贼精。
真是阴魂不散,到哪都能撞见。
前世的卢圣玲可烦这个女人了,明目张胆地喜欢张怀端,隔三岔五就往她家跑。
然而,张怀端瘸了条腿后,就完全变了张脸,不仅嫌弃,还时不时对张怀端冷嘲热讽,报复他当年看不上自己的仇。
刘翠萍一直觉得自己是西头村村花,相貌周正,是村里男青年梦寐求娶的对象。
可偏偏张怀端是个例外,正眼不瞧她。
自打卢圣玲嫁过来,刘翠萍村花的头衔就被比下去了。
当然,她本人从不觉得卢圣玲长得比自己好看,就是会打扮而已。
农村人,叫谁舍得把钱都花在打扮上。
卢圣玲就是个败家婆娘。
狐媚子罢了。
刘翠萍跟卢圣玲一般大,卢圣玲儿子都六岁了,她还没嫁人。
家里人急得团团转,偏偏她死脑筋,非得等张怀端离婚嫁给他。
卢圣玲记得,刘翠萍嫁人是在张怀端腿瘸后,她男人好像是隔壁村的猎户,叫王二狗。
按照时间推算,也就是两个月后的事情。
“哟,圣玲,这么早干啥去了?”
刘翠萍勾着脖子往她水桶里瞧,看到满满两桶河鱼,眼睛都直了。
这个好吃懒做的女人,从哪弄来这么多鱼?
她可不信,是卢圣玲自己捕的。
眼睛一转,一口咬定是偷的,马上拦着她要去找村长。
卢圣玲一肚子火蹭得往上蹿,要是闹到村长那去,岂不是全村人都知道她捕鱼挣钱的事。
知道的人一多,大家都去干,河里的鱼捕尽,挣钱的路子就堵死了。
不行,她得封住这张嘴。
卢圣玲卸下肩上的水桶,双手抱胸,不急不躁。
“你一说找村长嘛,倒是提醒了我件事,前些日子,我在镇毛纺厂门口看到一对男女拉拉扯扯,啧啧,好像还亲上嘴了。”
刘翠萍一张巴掌大的脸红成了柿子,继而胸脯一挺,摆出一副跟自己无关的姿态。
“你跟我说这个干嘛,又......又不是我。”
卢圣玲差点笑破音,吞吞吐吐的,不打自招了吧。
越是急于推卸,越是可疑。
“是吗?
我咋觉得那位女同志有点眼熟呢?
哟,想起来了,她那天穿的衣服跟你这身一模一样。”
“你......你造谣。
卢圣玲,我警告你,你再胡说八道,我告诉村长去。”
卢圣玲抓住她胳膊,一副现在就去的架势。
“走走走,现在就去,找村长说道说道。
我卢圣玲名声已经臭了,也不在乎。”
意思无非是在提醒刘翠萍,她卢圣玲名声坏了不打紧,反正都坏了也不怕多加一条罪名。
可你刘翠萍不一样啊,在村里顶着勤劳贤惠的好名头,这要是去找村长,全村人都知道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跟个大男人拉拉扯扯,传出去,名声可就跟她卢圣玲一样臭了。
刘翠萍也不傻,自然知道其中利害。
她又怎么能跟卢圣玲一样呢?
何况,她还没嫁人呢,万一败坏了名声,以后哪个男人敢要她。
想到这里,刘翠萍只能妥协。
“卢圣玲,我可警告你,别跟个大喇叭似的在外边胡说八道,不然,我就告诉所有人你偷人家鱼的事,看不得把你抓起来。”
刘翠萍说完,扭头就走,步子越走越快,最后直接跑了。
卢圣玲切了声,谁是大喇叭心里没点数吗?
同时,她又松了口气,可算是保住了一条财路。
但话说回来,河里的鱼总有捕捞完的一天,不能把眼光一直盯着河面,还得想想其他出路。
过几年经济大改革,手头没点本钱,很难起步。
卢圣玲上辈子能把生意做大做强,全靠张怀端那个祖传的镯子,卖了个好价钱,才有了启动资金。
可重活一世,她说什么也不能打那个镯子的主意。
卢圣玲挑着担子,想了一路,回望绵延的山峦,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西头村的山资源比水资源丰富,看来眼光还得看向山里头。
想到上一世,生意做大后,也少不了用一些业余爱好填补生活中的空缺。
比如骑马射击、游泳攀岩、书法绘画。
重回农村,好像也就射击这一项技能有点出路。
比如打猎?
这个年代,野猪泛滥,也还不是国家保护动物,要是能打几头野猪去卖,修房子的钱、创业的本金不就有了?
想到这里,卢圣玲的心情立即明朗起来。
挑着担子快步回家,这会父子俩还在被窝眯着。
小宝头天晚上洗了澡,又换了新衣服,身上不痒痒,睡得那叫一个香,在院子里都能听到他的呼噜声。
张怀端是一晚没睡好,到天亮才合眼,后又被院子里的鸡吵醒,听着卢圣玲在院子里忙忙碌碌,直到她出去,才睡。
卢圣玲想让父子俩多睡一会,轻手轻脚地去厨房烧了两壶热水,洗了把脸后,又用昨天买回来的米煮了一锅粥,自己随便对付两下,就挑着两桶鱼赶去镇上的车。
张怀端看着碗里的鱼一脸诧然。
“哪来的?”
卢圣玲笑笑,“我下午去河里捕回来的。”
张怀端根本不信,这个女人虽然四肢健全,可懒得跟瘫了一样。
平常让她下地干活,怎么叫都叫不动,就爱瘫在床上使唤儿子。
他也并不觉得,卢圣玲会因为自己腿脚受伤,而良心发现。
说到底,还是在打那笔钱的主意。
他放下碗。
这汤,他还真是受之不起。
不管这女人使用什么招数,修缮房子的钱无论如何都不能动。
他答应过小宝,等钱攒够,就给屋顶修缮一下,以后不用担心刮风下雨了。
卢圣玲猜到张怀端会这么想她,防她跟防贼似的。
也怪,谁叫她以前混账呢。
“放心,我没想要你的钱,以后家里的钱,我来挣。”
卢圣玲表完态,掀开门帘出去,站在堂屋门口,看着小宝趴在桌上喝汤的背影,又红了眼眶。
孩子身上的棉衣,还是四岁时候买的,捆得整个人都小了一圈,脚上一双破布鞋,也是捡邻居家不要的穿。
这些年,但凡家里有点钱,都被她拿走挥霍。
凡是紧着自己快活,或是接济那个白月光,根本不管丈夫和儿子的死活。
瞧瞧,自己干的这叫什么事!
难怪老来遭到报应!
卢圣玲低着头进了东边那间卧室。
自打结婚以来,她跟张怀端都是分房睡的。
张怀端睡西边,两人平常打照面就跟陌生人似的。
小宝的出生,纯属意外。
谁叫她那天喝醉了酒,把张怀端当成了杨显明,霸王硬上弓。
当然,张怀端能束手就范,也是想早点有个孩子,或许有了孩子后她能踏实过日子。
哪知,真有孩子,对方只会变本加厉。
卢圣玲在房间翻箱倒柜找了一捆粗棉布出来。
然后去厨房把锅里剩下的鱼汤盛到一个红色带喜字的搪瓷盆里,架在炉灶上煨着,刷干净锅,准备弄点浆糊来纳鞋底。
刚才特意留了点面粉,添些水,起火慢慢搅拌熬成黏稠的糊状。
熄了火,用火钳把灶膛里的炭火一块块夹到烘笼里,提着烘笼和浆糊回房。
“小宝,吃完把碗放厨房,一会妈来洗。”
叮嘱完小宝,卢圣玲关上房门,她要连夜给儿子做一双布鞋出来。
粗棉布层层粘贴,比照小宝脚的大小切底,包边粘合,再用麻绳缝制鞋底。
一道道工序下来,眼睛都花了。
好在卢圣玲双手灵巧,制鞋经验丰富,一个晚上不合眼,鞋子总算是做出来了。
天一亮,她便轻手轻脚地走到父子俩房门口,把新布鞋摆在门口的地上,然后提着木桶就又出去。
她得赶紧搞钱,给父子俩换身棉衣,还得修缮房子。
这残破的土泥坯房,早就岌岌可危,要是一场大雪下来,指定要塌。
想到前世父子俩被压死在这砖泥下,卢圣玲就感到心脏一阵窒息。
要说农村,搞钱确实不容易,靠几亩田地发家致富,比登天还难。
但是西头村有个好处就是,山水资源丰富。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得把这天然的资源利用起来才是。
卢圣玲又去了河边。
折腾一个早上,河床上的冰层都被她凿烂了,当然,收获也不少,满满一桶野生小鲫鱼,估摸着有三十来斤。
拿到镇上去卖,指定能卖个好价钱。
说来运气不错,回去的路上,发现一只狗獾趴在冰面上喝水。
卢圣玲抱起一块石头砸向冰面,冰层断裂,扑通一声,狗獾后腿掉进了冰窟窿里。
她赶紧找了根竹竿,一头栓上绳子,伸过去套住狗獾的脖子拉到岸边,捆住四肢,绑在扁担的一头,另一头担着装满鱼的水桶,挑着去了镇上。
年关将至,集市上人来人往,街头巷尾堵得水泄不通。
前世的卢圣玲喜欢赶集,但凡手里有点钱或者票证,就马上跑到集市挥霍。
有了经验,她自然知道哪条街适合卖什么,于是目标明确地挑着东西去了农贸市场。
找了个面相好说话的大姐,用两条鱼作为报酬,蹭她的摊位。
蹲了半个小时,无人问津。
卢圣玲倒也不着急,背着手去肉铺转了一圈,顺便找肉铺的伙计借了把刀,将狗獾皮肉分离。
利索的动作,让卖肉的伙计咂舌。
瞧着卢圣玲穿得体体面面的,皮肤也白白净净,不像是农村人,更不像是屠宰场工作的同志,就好奇道:“姑娘,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卢圣玲笑笑,两边梨涡格外动人,“我就一农村妇女。”
肉铺伙计咋看都不觉得像,这女人气质出众,身上没有一点农村妇女的土渣子味。
就连扎个头发,都跟人不同。
旁人不是齐耳短发就是麻花辫,卢圣玲则是将头发高高挽起,扎成一个丸子,本来就个子小巧,这么一看更显年轻。
关键,穿得也很时髦。
黑色的高领毛衣,搭配一件红色格子大衣,看上去端庄大气。
也是,卢圣玲嫁给张怀端的头几年,张怀端那时还是生产队的大队长,又在研发育苗技术,每个月都有工资拿,日子过得一点不差。
她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皮肤保养得白嫩水灵,身材纤细玲珑。
加上又喜欢买时兴衣服,穿着打扮跟城里姑娘无异。
用西头村村民的话说,张怀端这是娶了个姑奶奶。
肉铺伙计性情直爽,平常就爱喝两盅,他早就看中卢圣玲手里的狗獾。
“姑娘,你这獾子肉准备怎么卖?”
“你要买吗?”
卢圣玲瞅着他一摊子猪肉没卖多少,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真要。
肉摊伙计笑道,“獾子肉好哇,我买回去打打牙祭。”
卢圣玲立即开了个合适的价格,将狗獾肉出手了。
又找老板定了两斤筒子骨和猪板油,准备卖完鱼后回来取,然后继续回大姐摊位旁蹲着。
蹲下没一会,就有人来问价格。
野生鱼不像养殖的,生活在自然水体中,活动范围广,觅食空间大,体型瘦长,明眼人一看就能区分。
卢圣玲前世的后半辈子一直在生意场打交道,嘴巴伶俐,不到半天的功夫,一桶鱼就卖了个精光。
甚至还有预约下次的。
想到野生鱼既然这么好卖,她索性去买了个渔网。
晚上下网,早上收网,将捕捞到的鱼挑到集市上卖,一点不耽误赚钱。
买好渔网,卢圣玲去门市部挑了三斤灰色毛线,准备带回去给父子俩织毛衣。
看到货架上挂着的军大衣,不由心动,问了价格瞬间心死。
这年代,一件军大衣死贵了,要二十块钱,相当于普通工人大半个月的工资。
想到张怀端身材高挑,相貌出众,穿大衣肯定拉风。
颜值狗脑袋一热,决定买下来。
老公的衣服买了,儿子也不能亏着,就给小宝置办了一套棉衣棉裤,还有一袋鸡蛋糕。
临走时,陡然想起家里米缸空了,就换了点票证买了袋大米,给了粮站同志一毛钱的跑腿费,让送到回村的站点。
小宝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营养得跟上,她咬了咬牙,用兜里富余的钱买了罐奶粉和两只下蛋的母鸡。
买完东西,挣来的几十块钱也用得差不多。
卢圣玲去肉铺取了筒子骨和猪板油,然后走到站点赶回村的车。
车子是那种带斗的三轮皮卡,斗厢两侧摆两条板凳供乘客坐,中间放一些杂物。
卢圣玲正要爬上车找位置坐下,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她。
“大妈,不用了,鸡蛋你拿回家给铁牛吃吧,铁牛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多吃鸡蛋好。”
农村一家好几张嘴,粮食都紧着吃。
张怀端哪肯舍得要人家的东西,何况还是鸡蛋这样的稀罕物。
一个人家里头,养上几只下蛋的母鸡已经很奢侈了。
“没事没事,我家那几只母鸡,下蛋可勤了,今天吃了,明天还有呢。”
“对了,怀端啊,我过来的时候,听翠萍说你家那口子在镇上跟一个男的拉拉扯扯,还管人家要钱呢。”
张怀端嘴角那抹淡淡的弧度,逐渐散了去。
陈大妈意识到自己多嘴,连忙岔开话题,“我给你煮鸡蛋去。”
说着,用衣服兜着鸡蛋去厨房。
经过堂屋,看到门外映着一个人影,着意一瞧,是卢圣玲。
登时,笑容僵在脸上。
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时,卢圣玲笑盈盈地挑着担子进屋。
放下担子,热情地跟陈大妈搭话,好像之前的不愉快不存在似的。
“大妈,哪能要您家鸡蛋,快拿回去给铁牛吃,他正长个呢,得多吃些营养的东西。”
陈大妈愣住,咋看卢圣玲都觉得不真实。
以前张口闭口喊她陈麻子,哪有半点尊重人的意思。
那么乖张的一个人,别说给笑脸,就是这兜里的鸡蛋,也会被她拿走一个不剩。
今天居然破天荒说不要。
房间里的张怀端也捏了把冷汗,生怕卢圣玲跟人家吵架。
他腿脚不方便,万一两人动手打起来,他拉都拉不住。
要知道,卢圣玲吵架的样子,跟疯狗似的,见谁不爽就咬一口。
卢圣玲弯腰,从水桶里拿出用牛皮纸包的鸡蛋糕,拿了两个塞到陈大妈手板心。
“来,拿回去给铁牛吃。”
陈大妈惊讶得差点没拿稳,她刚才可是当着张怀端的面嚼了她舌根的,这女人非但不生气,还给她鸡蛋糕这么稀罕物。
陈大妈推辞了两下,见卢圣玲执意要给,就笑眯眯地接受,然后放下鸡蛋就走了。
她是不相信卢圣玲性子转好,就是单纯觉得,大概是找那个野男人要到钱后,心情好才给她东西。
卢圣玲掀开门帘走进张怀端房间,瞧着他那条绑上绷带的腿,关心:“你腿还疼吗?”
张怀端没做声,想到陈大妈的话,他就觉得这个女人恶心。
卢圣玲抿了下嘴,想让张怀端改变对自己的看法,看来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将网兜里的军大衣递到他跟前。
“给。”
张怀端眼睛倏然瞪大,抓起床头的扁担,撑着起身去打开箱子,生怕卢圣玲偷偷动了他的存款。
见箱底装钱的木盒子还在,不由舒了口气。
转念,脸色又变了,就觉得卢圣玲买衣服的钱,一定是从那个野男人那里要来的。
卢圣玲哭笑不得,“放心,没拿你的钱,买东西的钱是我自己挣的,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张怀端气得薄唇紧抿,闭上眼睛不搭理她。
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女人,但还没离婚就公然给自己戴绿帽,试问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见张怀端挺着背脊,跟个木桩子似的,卢圣玲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上手扒他的衣服。
这一扒,才知道男人身材这么好,胸膛坚硬,腰线紧实。
上一世真是瞎了眼,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去跟杨显明那样的小白脸过守活寡的日子。
张怀端看着在胸口不断磋磨的小手,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不由泛起了红。
“你......你出去。”
卢圣玲回过神,连忙收起小手尴尬一笑,将衣服搁在床边。
“我那啥......给小宝也买了身衣服,这就去喊他回来试试。”
说完,红着脸退着走出房间。
刚才摸张怀端胸口的那只手,这会余热未散,缓了小半会,去外边田埂上喊小宝回家。
才张嘴,小宝就挎着一篾篮青菜苔回来了,蜡黄的小脸脏兮兮的,鼻孔里堵着一团鼻屎,呼吸格外用力。
卢圣玲过去接下篾篮,蹲下身子握住小宝单薄的双肩。
“小宝,以后家里这些事让妈来做,你就跟柱子铁牛他们去玩,还可以去找狗子哥学认字,知道不?”
说完,卢圣玲用白皙的小拇指扣掉他脸上的鼻屎。
视线一落,看到小宝脚上穿的还是那双破洞布鞋,皱眉。
“小宝,妈给你做的布鞋怎么不穿?”
小宝看到他妈皱眉,本能地紧张起来。
要知道,皱眉可是他妈要揍他的信号啊。
“我......我怕弄脏了。”
小宝低着头,将露在外面的脚指头蜷了起来。
卢圣玲鼻子一酸,眼眶红了,捏了捏他冻得通红的小手,一手提着篮子,一手牵着他回家。
“小宝,我跟你说,妈今天去镇上买了两只母鸡,以后你每天都可以吃到鸡蛋了。”
小宝昂着小脸,圆圆的眼睛闪烁着星光,“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卢圣玲腾出手刮了下他的鼻梁,将篮子搁在墙角,四下一扫,发现柴棚旁边的角落,倒是可以围起来做鸡圈。
当然,现在也顾不上围鸡圈的事,小宝身上脏兮兮的,有一两个月没洗澡。
里边的衣服都穿成皮了,硬邦邦的,她得赶紧烧一锅热水,给孩子洗个澡,刚好换上新买的衣裳。
“小宝,桌子上有鸡蛋糕,去吃吧。”
卢圣玲拍拍小宝的后脑勺,让他进屋吃鸡蛋糕。
小宝鼻子一缩,迈着小短腿去桌子上拿了两块鸡蛋糕,一块是给他爸拿的。
这会的张怀端可没原谅卢圣玲,自然也不会接受她的所有东西。
当然,他没阻止让小宝吃。
小宝见他爸不吃,就放一个回桌上。
他妈虽然变了,可他还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表现不好,惹她生气。
卢圣玲烧了一锅热水,在房间里摆上洗澡盆。
洗澡盆是木头做的那种,用一块块木板围起来,两头用钢丝箍住固定。
怕孩子洗澡的时候冷,卢圣玲又在房间里放了烘笼。
衣服毛巾准备好,就喊小宝来房间洗澡。
一开始,小宝畏畏缩缩的,当着卢圣玲的面不敢脱衣服。
以前都是他自己洗,他爸要给他洗,他都不让。
但是小孩子洗澡,糊弄一下就完事了,洗了跟没洗一样。
当卢圣玲帮小宝脱衣服时,一身臭烘烘的味道熏得她眼冒金星。
这孩子,怎么像是在粪坑里泡过似的。
得亏是冬天,这要是在夏天,身上得长蛆。
张怀端忙着田间地头的事,哪有功夫管孩子。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这个当妈的失职,指望一个六岁孩子像大人一样把自己捯饬得干干净净,怎么可能?
小宝哆哆嗦嗦地跨进澡盆里,抱着膝盖蜷成一坨。
卢圣玲撸起袖子,大有一种给年猪蜕皮的架势。
张怀端在西头这间卧室听到卢圣玲喊小宝洗澡,有点不放心,跛着脚过来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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